十月三日下午1点的飞机，十月四日凌晨七点，波音777抵达{海城}蔚蓝无云的天空。</p>
从机场出来，海城的气候像是久别的亲朋，立马拥抱上来。</p>
这种感觉，该说是温暖的秋季，还是凉爽的夏季呢？</p>
不管哪一种，毫无疑问的是，这是最舒适、最适合旅游的季节。</p>
“天气太好了，还是国内舒服，今天是礼拜天，还是国庆假期，我们去逛街吧！”格格兴奋道。</p>
“全部去医院。”庄静吩咐，“病人住院，医生上班。”</p>
“啊？”格格发出带着疑惑的惨叫。</p>
陈珂不禁笑起来。</p>
“妈妈，您有后悔来{静海}上班吗？”何倾颜采访严寒香。</p>
“我巴不得整天待在实验室。”严寒香笑道。</p>
{静海}的大巴已经提前抵达机场，众人上了车，往{春山}而去。</p>
顾然和苏晴坐在一起，靠窗的苏晴将窗打开一掌宽，风吹起她的秀发，淡淡的清香。</p>
顾然偶尔看窗外的风景，经常看她。</p>
与巴黎不同，十月的海城依然是夏天。</p>
大巴爬上{春山}，高大棕榈树犹如列队的士兵，道路两侧是一栋栋带院子的房屋。</p>
这些屋子有的是住宅，有的是博物馆，有的是咖啡馆，有的是日料店等餐馆。</p>
偶尔会进入树荫中，彷佛进入隧道，但不是隧道，在树荫的缝隙中，能窥见或手掌大或脸盘大的海。</p>
等出了这条隧道，往远处眺望，整个海城与大海都在眼前，洁白的海鸟风筝似的悬停在空中。</p>
“想起八月坐你的车第一次上春山的事情。”顾然说。</p>
“我也想起被父母送上春山的事情。”格格道。</p>
怀念的气氛全没了。</p>
格格继续说：“顾医生，八月你才来，才两个月，你就拿下了苏晴姐姐，真厉害。”</p>
“你仔细想想，他拿下的只有苏晴吗？”何倾颜笑道。</p>
注视她们的陈珂，浅浅一笑。</p>
谢惜雅双手撑在双腿两侧，脸上也扬起笑容。</p>
大巴最前面的位置，庄静看向严寒香，严寒香用手肘没好气的轻轻碰了他一下。</p>
窗外阳光水波似的荡漾在大巴的中央过道上。</p>
“我还拿下了赵文杰。”顾然道。</p>
“刘晓婷也被拿下了，说要和你来一发。”何倾颜提醒他。</p>
“这么说，朱虹阿姨当初也对你说过，如果你不想努力，就去找她。”苏晴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顾然。</p>
“阿姨一定是想把她的集团送给我，因为对子女失望。”顾然说，“至于刘晓婷，她那个时候神志不清。”</p>
“我大概也是神志不清了。”苏晴说。</p>
“不，你清醒得很！”顾然反对。</p>
苏晴已经再次将视线投向窗外，精致清雅的脸上闪过的那一丝笑意，除了窗外的大海和天空，没有人看见。</p>
闲聊中，大巴驶进位于半山腰的{静海疗养所}。</p>
“终于回来了。”下了车，苏晴在停车场的树荫下舒展纤细的身体。</p>
“唉。”格格叹气，“又回来了。惜雅，对于回到病房，你现在是什么感觉？”</p>
“不是住院，是寄宿，我住在静海是为了学习。”谢惜雅说。</p>
“.病人只有我一个？”</p>
“是的。”顾然道。</p>
格格是被谢惜雅搀扶进疗养楼的——当然是演技。</p>
庄静回院长办公室，严寒香去了副院长办公室兼实验室，苏晴、顾然、何倾颜、陈珂回了二组办公室。</p>
电脑、办公桌、转椅、靠墙顶天花板的资料书架，一切都给人久别重逢的怀念感。</p>
“换衣服，看这几天的病房记录，九点一起去查房。”苏晴说。</p>
周日这天上午就这么度过。</p>
病人都没事。</p>
快出院·陈年、拔河老头唐明已经出院；</p>
鼠姐·胡茜按时吃药，情况偶尔会好一些；</p>
阿秋上师每天念佛诵经，最近想吃藏面和奶渣包子；</p>
小妇人的儿子小智，已经在疗养楼一楼的休息区，搭建了一座可以称之为打开点的城堡建筑群；</p>
幻臭作家·李笑野经常与外星人笔记本电脑对视。</p>
查房时，经过陈珂的询问得知，他在用脑电波上网，利用‘脑网’联络其他成功降临地球的外星人。</p>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晴说：“陈珂，你必须抓紧时间，把李笑野的‘才华’提取出来，然后结合倾颜‘画心疗法’进行治疗。”</p>
“嗯，我明白。”陈珂点头。</p>
从明天开始，至少有三位病人会陆续住进来，确定治疗方案的病人，自然要抓紧实施方案进行治疗，为新病人腾出精力。</p>
昨晚在飞机上睡得不好，吃过饭，苏晴、陈珂都有些倦，午觉都是顾然叫醒的。</p>
看着她们睡意朦胧的表情，顾然笑道：“直接上班也好，不用再调整作息，晚上直接睡。要是今天放假，你们两个准会在白天睡觉。”</p>
“放假反而不会睡。”苏晴没好气地说。</p>
“啊~”陈珂打哈欠。</p>
“二十岁就虚了，看来以后主要是我来应付顾然。”何倾颜笑盈盈地说。</p>
这一句黄腔让两人彻底醒了。</p>
陈珂苦笑，苏晴表情冷漠，心里却想着自己帮顾然处理的那晚她确实应付不来。</p>
不过苏晴一直认为，男女之间，最重要的是对彼此的爱。</p>
如果因为一方应付不了另外一方，就分手离婚，还算什么爱情和婚姻？</p>
再说，强到顾然那种程度，是病，得治。</p>
问题是，是该带他去男科，还是找心理医生——比如说庄静——咨询。</p>
下午是小智的课，他讲解自己的城堡，还给众人分配了房间。</p>
“妈妈住这里，阳台上有秋千，妈妈喜欢秋千，我、我推她荡过。”小智说。</p>
“小志真孝顺。”王怡护士感慨。</p>
这么孝顺，脑袋却不好；脑袋都不好了，还记得妈妈喜欢秋千。</p>
“小智，你好像没说你住在哪里？”顾然问。</p>
“我住在这里。”小智指了指城堡最角落的地方。</p>
“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格格说。</p>
“它有‘什么都没有’。”</p>
“什么？”格格没听明白。</p>
“我喜欢什么都没有。”小智道，“我可以一直看书，没有人打扰我，我也不想打扰别人。”</p>
不想打扰别人的意思，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不想麻烦别人？</p>
苏晴看着城堡中最阳光灿烂的地方，那是小智给小妇人安排的房间。</p>
如果说之前治疗小智是因为医生的责任，此时苏晴心里，则有了一分自己的感情在里面。</p>
她希望看见小妇人与小智一起住在窗明几净的房间，两人一起荡秋千的画面。</p>
下班之前，她给后勤部打了一个电话，希望在办公楼与运动馆之间的花园空地上安装三个秋千。</p>
回到{天海山庄}，进入名为‘憧憬’的别墅，众人的身心才总算真正松懈下来。</p>
吃过晚饭，因为疲惫，大家都早早休息。</p>
顾然在自己房间，坐在小书房内，双手抱在脑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