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月之卵落下,如同月沉。
下一刹,灾厄年的后背伤口处,根根规则线条连续弹出,像是一根根五光十色的锁链,捆缚住哑月之卵,迅速拉回,进入体内。
“帝流浆!”苏易继续吩咐,如临大敌。
“明白。”庄诗韵点头,她走上前,再加两倍帝流浆。
……
补天之釜中,在造化的鞭笞和轮回的修复下,在帝流浆的滋补下,灾厄年和哑月之卵开始水乳交融。
哑月之卵化为一团月光,润物无声,消融于灾厄年的伤口中。
灾厄年的伤口开始愈合。
它蜷缩一团,安然地沉眠,气息稳固上升,须臾间,竟突破地祇桎梏,隐有城隍品相的巍然气象!
转生十分顺利。
但伤口愈合,并不意味着规则弥合。
嗡~~
灾厄年的上空,一道恢弘之景显现,浩浩荡荡,无远弗届。
看似胜景,却又和常规胜景不同。
那是造化的演绎,规则的化形。
——一条时光长河!
上方,时光长河挟岁月沧桑,滚滚而过,既无头无尾,也从不为谁停留,一泻千里。
灾厄年蜷缩着,似有痛苦,气息不升反落。
它的身上规则不全,随着时光长河的奔腾,自身规则正在缺口处流迅速逝。
但规则的缺口,又哪是人能找到,人能弥合的?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苏易心生新的感悟。
当然,他心知事态紧急,却没空感悟,当即和灾厄年沟通,引导它的蜕变。
柳依晴抬头,满脸专注,也略有紧张。
下一刹,时光长河被截断,仅留下一小截。
苏易竟以某种“壮士断腕”的莫大决心,抛弃了海量感悟和知识,只截取一小截时之河,其余则尽数舍弃。
“不,还不够!”柳依晴不喜反忧,心中焦急。
即便截断了,时之河的两边,不一样是缺口?
但接下来,则是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那短短一截时之河,竟化作一个圆圈,头尾相接,圈地自守!不止如此,那些被舍弃的规则,虽消散了部分,但绝大多数都复归于圆盘,即便暂时不能消化,也圈于其中。
柳依晴惊呆了:“还有故步自封的时间?”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
时间重重回旋,如同璀璨玉盘,渐渐地,开始分野。
先分出四片,泾渭分明。
一则萌发,生气盎然;二则疯长,郁郁葱葱;三则肃杀,万物凋敝;四则蛰伏,以待来时。
“四时?”柳依晴窥出门道,睁大双眼。
四时,即四季。
圆盘的四片,分明就是四季!
玉盘继续分野。
——每季分出三个月,每月再分出两个节气,每个节气再分出三候,每候再分出五天,最终,三百六十五日,日日分明。
“这家伙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柳依晴恍然,甚至想将苏易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她心服口服。
柳依晴已经看出来:苏易取的一截时间,不是过去,不是未来,当然也不是现在,而是“年”。
年,既是极为短暂的时间单位,却也包含了过去,现在,和将来。
——年复一年,即是整片时间。
而年的另一特征,则是周而复始,自然能圆满。
年之玉盘悬空,其上有日月的轮转,有历法的记录,却自成圆融,滴水不漏。
下方,灾厄年完全褪去“祸殃”,化为纯粹的时光。
虽然,只是那短短的一截“年”,但生命本质截然不同!
它的形态也在变化,不再是狮子,而是纹络斑驳,更像吊睛猛虎。不过,它的独角还在,只是纹理愈发神秘,如同犀角,隐有点点月辉流溢。
灾厄年不再是灾厄年。
苏易的脑中,浮现新的讯息。
浮生岁:逐时之兽,敬月之兽,守节之兽,静候之兽,观天之兽。年复一年,岁复一岁,沧海桑田而我自不变。
品相:伪城隍。
伴生异能:
四时之丝:春之丝,秋之丝,……
太阴十二:……
廿四之气:……
“不愧是扫地僧,说话比算命的还准。”苏易感悟片刻,面露苦笑。
即便他已卯足全力,尽量令新的造物规则完满,但揠苗助长的恶果仍在,依旧是伪城隍,而非货真价实的城隍。
而且,整整三个伴生异能,居然仅有一个觉醒,且只觉醒了一半,有春秋,而无夏冬。
好消息则是,不会向下跌境。
苏易心情振奋:只需继续磨砺,三个异能自会一一显现,浮生岁也将踏入货真价实的城隍。
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明天的收网,参加吗?”是柳依晴。
“明知故问。”苏易嘿嘿一笑。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像两只小狐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