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邪煞厄犬的上方,无数手指分分合合,种种手势诡谲莫测,重重律动不可捉摸,演绎着无尽诡谲。
手势如同无声喝彩,遥遥强化着吊客,令之愈发生动,笑容愈发阴鸷,白幡飘动,死意森森。
嘭~~
嘭~~
嘭~~
一头头虎狼流寇猛地栽倒,像是被风吹倒的枯木,再也无法站起。
因为,在倒地的刹那,它们已然毙命。
体表没有伤痕,体内没有痕迹,也看不出任何伴生异能的端倪,但它们却就是死了。
“这是什么手段?”张伐山瞳孔收缩,音调拔高了好几度。
他身为五级豢龙师,对其中门道,居然是完全看不懂,看不透!
这小子,真是区区三品?
“——开门冲煞,吊客。”苏易淡淡一笑,随口描述了下这个伴生能力,又道,“正常情况下,吊客的‘即死效果’概率是很低的……其实说白了,我是借了‘大疟邪舞’的东风,让本就性命垂危的它们更快步入死亡。”
“你小子,谦虚过头,可就是骄傲了。”张伐山嘴角抽了抽,神情复杂。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带了个拖油瓶,而眼下看来,面前少年不止能发挥作用,作用怕是还不小。
后生可畏啊……
那个张伐山听得厌烦的形容词,这一次,却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
不多时,虎狼流寇就被扫荡一空。
邪煞厄犬体表幽芒浮动,无数道阴影缭绕,宛若触须纠缠,生生灭灭不休。
就这么会工夫,它已然升至山君中品,正朝着上品迈进。
甚至,生杀麟雀也有了不小成长。
苏易唇角含笑,暗暗嘀咕:怪不得那么多抠脚大汉都要下个变声软件,捏着嗓子装夹子音请大神带自己……
跟着高手混,的确能一日千里。
当然了,苏易不会妄自菲薄。
若是普通的山君,也就跟着混个资历,根本不可能有太大成长。打铁还得自身硬,得邪煞厄犬能作为主力,也得自己能有足够感悟,才能成长进阶。
不过,饶是如此,邪煞厄犬的成长也快得过分了……
苏易隐有猜测,是王朝剪影中得天独厚的环境,在强化着邪煞厄犬。
每每当它杀死那些异兽,都能吞噬一缕“势”,划归体内,铸炼自身。
“这‘势’,究竟是什么?”苏易双眼微眯,“感觉,它所改变和强化的,不只是个体,而是群体。有点像命运,又不完全是……”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他也没忘记。
“张学长,这里有宝材吗?”苏易眼巴巴地问道。
“没有,还得再往里呢~~”张伐山朝前一指,漫不经心地道,“咱们继续。”
苏易一脸失望,继续问道:“在这里,流血没什么影响吧。”
张伐山闻言,又看了苏易一眼,点头道:“没有。”
“果然。”苏易露出早有预料的神情,唇角上翘,“泥腿子见血,横生胆气;但对盗匪而言,就没什么效果了。”
“你看出来了什么?”张伐山一怔,面露欣赏,“说说……”
“两脚羊,泥腿鹿,黔首,是【普通百姓】的某种象征;而蛾贼、虎狼流寇、坐山熊罴等,则是【盗匪】的象征。”苏易神态悠然,有条不紊地分析,“而‘王朝剪影’这个遗迹名字,明显也是意有所指。”
他顿了顿,说出自己的猜测:“这整个遗迹,相当于某个王朝的缩影,各种各样的异兽,是王朝中不同的‘生态位’。最下边的是普通百姓,再往上是盗匪,再往上可能是官兵。我相信,我们再走一阵,甚至能遇上【朝廷】的象征,遇上王侯将相。”
张伐山静静听着,眼中赞许之意愈浓。
“不错,我们再走一阵,的确会遇上王侯将相。”他点点头,却忽然笑了,“不过,你关于‘生态位’的猜测,却错了,甚至是南辕北辙。”
“错了?”苏易双眼微眯,无法理解。
张伐山表情玩味,意味深长地道:“从来就没有什么生态位,从头到尾,从一而始,从一而终。”
从一而始,从一而终?
苏易听不懂,满头黑线:这跟我打什么哑谜呢?
……
两人继续深入,又遭遇一群坐山熊罴。
而张伐山也明白,苏易为何要问“流血”那个问题了。
喀喀喀~~
邪煞厄犬嘴角扯出一个诡异弧度,一双长满无数恶意眼珠的手掌牵扯着无数丝线,引动着其筋骨血肉,如同提线木偶。
那根根丝线,同样牵扯着生杀麟雀,无数手掌曼舞,缤纷晃动,同样像是个精致且奇诡的木偶。
——傀偶提线!
沓沓沓~~
邪煞厄犬欺身向前,生杀麟雀手掌舞动,那一只只仿佛瞬间失去骨骼的手掌变幻着诡异弧度,最终如江河合流,形成声张势厉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