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冲突吗只要薛大都督一直忠于朝廷,你不会有半点儿危险,何况,就算他当真有所异动,不还有我吗只要我在,定可保你不受牵连。”
“可太子妃娘娘眼下,已是改了主意吧”明漪勾起嘴角,微微嘲讽地笑了。
安嫤不语,默认了。
“我不知太子妃娘娘起初为何会认定用我牵制薛大都督有用,可如今却发现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甚至可能因为你想将我留在望京,还可能弄巧成拙,非但不能拉拢薛大都督,还可能惹恼了他,所以,你自然不得不改了主意,这会儿怕是巴不得我立时动身去西北,最好能够牢牢拴住薛大都督的心。可就这样放我去西北,你又放心不下,是以……你才要想方设法留下我阿爹阿娘,这回,牵制的是我。是要我投鼠忌器,真正为你所用。”
明漪说这些话时,目光灼灼,一直紧紧盯在安嫤面上。
说到想方设法留住她爹娘时,安嫤眉心微微一蹙,而后极快瞥了一眼身旁的司棋,后者与她对望一眼后,就是垂下眸去。安嫤则皱着眉,嗓音微沉道,“你要怎么想便怎么想吧,反正你也得偿所愿了,官府文书到手,你随时可以动身去西北,没人会拦你,当然,也没人敢拦你。”
“那我若是硬要带着我阿爹阿娘一起走呢”明漪骤然问道。
安嫤眉心微紧,边上司棋凑上前,到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她眼底似是滑过一抹惊诧和懊悔交杂的复杂情绪,清了清嗓道,“听说皇叔折了一条腿,你当真忍心让他舟车劳顿不是说若养得不好,会落下病根儿吗”
“是啊!所以……我若此时强带我阿爹上路,怕就是大大不孝了。或者……我干脆留下照顾我阿爹,等他痊愈了再一起上路,娘娘觉得如何”
“那怎么行”安嫤下意识便是促声道,“你没有听说吗薛大都督在北关迷上了一个花魁娘子,而且西北当地豪族裴氏似是有意与他联姻,明漪,你嫁去那么老远,所有的依仗便只有薛大都督的爱重,若是他有了他心,你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怕什么”明漪扯唇而笑,“不是娘娘说的,我只要安心在望京城尽享富贵便是,有娘娘在,就算没了他薛凛,我不还是能过好日子吗有娘娘在,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明漪又何必拿这些话来堵我薛大都督这样的男子,天下又有几人你之前也是上心所以才要急着去西北的,不是吗倒是我,想岔了。”安嫤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那……太子妃娘娘觉着,我是该眼下便动身去西北,还是留下,待我阿爹痊愈,再一道去”明漪曼声笑问,可眼睛里却锐光隐隐。
安嫤喉间微哽,她知晓,这是明漪的试探……“这是你的事,自是由你决断!”
“如此,是该好好考虑。今日叨扰太子妃娘娘,还请见谅,家中事多,臣妇先告辞了。”明漪笑着屈膝行礼。
“明漪……”安嫤喊她一声,可望着她的眼睛,却是神色几转,最后凝为一句叹息,“算了!”
明漪黯下双眸,转过了身,一眼就瞥见了帘栊处那一抹甚是眼熟的裙摆,转过去就见着了李凤娇,四目相对,明漪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向外头。
内殿里,明漪一走,安嫤就是将茶盏往几上一拍,“跪下!”
司棋脸色一白,连忙跪下。
“谁许你自作主张的”安嫤怒斥,满脸皆是怒火。
“娘娘……奴婢只是想为娘娘分忧,这才出此下策。奴婢也知道娘娘与云安郡主的情分不浅,是以特意嘱咐过,让他们定要注意分寸,不可伤及济阳王性命……”
“本宫看是你不要命了!”“啪”一声,随着安嫤一声怒吼,那只茶盏也被她掷出,在司棋脚边摔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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