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羽凡来到了青州府益都县,由于城门禁闭不开,他只能在县城外的一家破庙寄宿,之所以说是寄宿,那是因为羽凡来之前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个个衣
衫褴褛,形似乞丐,但那流露出来的眼神,却不是乞丐那种空空如也,沉沉如灰。
羽凡依旧任由九喇嘛自己去找地方歇息,自己则在破庙门前倚靠着,准备养足精神,凌晨再行启程。
“这位兄弟你好啊。”,有人靠了过来轻轻推了羽凡一把,好像要挤在一起取暖。
“你也是背井离乡,要北上投靠亲戚的人吗?”
“嗯?北上?不不不,我不北上,我正准备南下呢。”“南下?再南下就是沂州府了呀,兄弟,这个时候南下,你选得可真不是时候啊,告诫你一句,到了沂州府,最好停留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南下,就不要
直接去海州与淮安府了。”
“哦?此话何解?莫不是路途中险象环生,盗贼横行,人身财产受到严重威胁所以不宜南下?”,羽凡问道。“呵呵,那倒不是,这位兄弟,听你说话的语气,看来你还不知道那淮北的寒潮灾情啊,那是一个惨状啊,现在海州和淮安府,都快成人间冰狱了,整个人走在路上,朝着四处一眼望去,千里之内,除了死气,就是寒气,而且,你说的盗贼横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没有错,那比强盗恶贼更加丧尽天良的,更加肆无忌惮
,更加会抽骨剥皮的,不就是披着人脸的狗官么,如果不是他们???”
“二狗子,别瞎说了,明儿还要赶路了!”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打断了二狗子的话,二狗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南方深深叹了口气便倒头睡去。
看着这些横七竖八地斜躺在破庙中的人堆,羽凡自言自语道:“看来,这趟南下,还真不只是营救袁斯斯那么简单啊!”
一夜无话,凌晨醒来时,羽凡感受到寒风吹得更加猛了,那掉落的雪片不要命地拍打着身体,将他从睡梦中给硬生生拍醒了。
抓起一口雪搓了搓手,擦了把脸,赶走初醒的疲惫,唤回九喇嘛,羽凡继续启程,沿着沂州府南下,视野越来越宽,气温越来越低,人也越来越少。
“我擦,这里是淮北还是北极啊!就算是北极也有熊啊,这里连狗都见不到一只!”
到了海州地带,羽凡发现,还真是就如昨夜破庙中遇到的那二狗子所说一般无二。停马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无不灰白一片,如果不是两旁还有挂着大片冰渣的零星木头,羽凡根本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通途大路,哪里是河溪湖泊,哪里是农田原
野。
“我就不奢望有人影了,这景象怪吓人的,就算有野鸟飞过来一只也好啊!证明我还站在地球上。”
九喇嘛也冷得直哆嗦,传音给羽凡:“臭小子,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冷死神马了!”“九喇嘛啊,既然冷,那就靠你的直觉赶紧跑起来啊,运动是增热的最好手段啊,睁大你的马眼看看,这么个景色,我这区区凡胎肉眼,是在看不出来哪里是东西南北啊,天上是阴黑一片,地上是惨白无边,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啊!快快,九喇嘛,认准南方,直达县城,或许你就不用冻死了,还会有一大堆美丽的母马
等着你临幸呢!”
“嘿嘿!当然,本神马艳福无边!”羽凡两手紧握住缰绳,任由九喇嘛跑着,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走出了这一片白茫茫,看到了相互错落着的茅屋,或者可以说是冰屋,咋一看,根本就是从一块巨
冰里面凿出茅屋的样子而已。
羽凡下马,想找个当地的老乡问问路,虽然九喇嘛可能不会跑错,但为了让心里踏实点,还是问问人为好。
敲了敲门,平时发出咚咚咚声音的木门,现在却是叮叮叮的寒冰敲击声。
“请问有人吗?”
一片静寂,无人回应,羽凡又敲了一遍,依旧如此。
“算了,看来都搬走了吧。”
羽凡转身,打算离去,不料那冰门自动开了。
“这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