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气运</p>

陈景恪前往乾清宫的半路，恰好遇到朱标。</p>

朱标笑着说道：“我猜这会儿你也该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吧？”</p>

陈景恪见过礼之后说道：“还好，佛道两家刚被陛下敲打过，不敢忤逆朝廷的意思。”</p>

“不过想让他们听话，还要持续跟进才行。”</p>

朱标颔首道：“第一步走好就行，谅他们也不敢阳奉阴违。”</p>

说话间就来到了乾清宫，朱元璋和朱雄英俩人正在下围棋。</p>

很明显老朱下不过了，正愁眉苦脸的。</p>

见他们两个进来，眼睛一转，把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p>

“正事来了，不下了不下了。”</p>

朱雄英气道：“皇爷爷，您耍赖。”</p>

朱元璋乐呵呵的道：“这叫战术懂不懂，你小孩子要学的还多着呢。”</p>

朱标连忙安慰道：“爹您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不过是让着雄英罢了……”</p>

他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p>

“别说是现在的您，就算三十岁的您过来，也不一定能下的赢太孙，这就是年龄优势。”</p>

朱元璋得意的道：“哼，算他们识相，来给咱说说具体过程。”</p>

陈景恪就将大致的过程讲了一下。</p>

“年龄再大会被其他事情分心，且精力也不如年轻人，也很难下的过小年轻。”</p>

陈景恪也心下莞尔，老朱现在是真的提前进入养老生活了。</p>

看着如此豁达的父亲，朱标也不再说什么。</p>

陈景恪说道：“假您的虎威，事情非常的顺利，他们连讨价还价都不敢，全盘接受了新规。”</p>

不只是古代人相信，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相信鬼神气运之说的依然大把存在。</p>

所以，朱元璋和朱标对此事如此重视，就显得很正常了。</p>

朱元璋脸一拉道：“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谁要你让子。”</p>

朱雄英撇撇嘴，不再说什么。</p>

“年龄再小还在学习阶段，心智也不成熟。”</p>

万一有呢。</p>

朱元璋说道：“虽然虚无缥缈，可也没人能证明它不存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p>

陈景恪心道果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番话传到外面会引起怀疑。</p>

“技艺最高的年龄段，就是十几岁二十岁左右。”</p>

朱雄英这会儿也笑着打趣道：“那下次下棋，我让您两个子。”</p>

相关案例不胜枚举。</p>

“你要真孝顺，就应该偷偷的下错，让咱赢才对。”</p>

众人大笑不已。</p>

“现在咱连雄英都下不赢了。”</p>

朱标无奈摇头，这老爷子现在越来越没正行了。</p>

比如某富豪把妻子骨灰镇压起来。</p>

等陈景恪讲完，他才开口问道：“景恪，你给咱说说，到底是不是佛道两教在窃取国家的气运？”</p>

比如某地上演的闹剧立马双龟。</p>

“不是瞧不上您的棋艺，是让给您的年龄的。”</p>

又闲聊了几句，朱元璋才问道：“事情还顺利吧？”</p>

没有办法证明它存在，可也没人能证伪啊。</p>

陈景恪却笑着说道：“陛下您还真说对了，棋艺确实和年龄有关。”</p>

朱雄英则不以为然：“皇爷爷，气运之说虚无缥缈，您怎么还当真了。”</p>

气运之说在华夏可以说是深入人心。</p>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p>

“非战之罪，非战之罪啊。”</p>

笑过之后，老朱叹道：“不行了，咱老了。”</p>

朱雄英：“……”</p>

朱元璋大笑道：“看看，这才是正理，咱都六十多了，下不过雄英不是很正常吗。”</p>

“当年咱下棋可是一把好手，连刘伯温和李善长都下不过咱。”</p>

朱标也露出询问的目光，显然他也产生了疑惑。</p>

前边朱元璋都还很正常，等听到‘没有佛道夏商周两汉国祚都很长，有了佛道却难有三百年王朝’的时候。</p>

更何况，事情确实很巧合。</p>

没有佛道以前的王朝都很长寿，有了他们之后王朝都比较短命。</p>

换成谁，都会怀疑。</p>

这也是佛道两教，听到这个理论之后，面色大变的原因。</p>

因为这是真的在要他们的命。</p>

而陈景恪明知道这个理论很危险，却还要抛出来，自然是故意为之。</p>

佛道两教被驯化的太久，已经失去了野性，想要驱动他们很难。</p>

而这個气运理论，就是悬顶之剑。</p>

逼迫着他们向统治者证明自己还有用。</p>

但过犹不及，这把剑是用来吓唬佛道两教的，可不能真把他们弄死了。</p>

必须要打消朱元璋和朱标的怀疑。</p>

在抛出这个理论之前，陈景恪就已经想好了答案。</p>

此时听到朱元璋的提问，他就说道：</p>

“陛下，秦朝之后的朝代短命，不能说和佛道没关系，但关系不大。”</p>

朱元璋不禁愣了一下，他确实有所怀疑，但内心里并不是很相信。</p>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p>

朱标也非常惊讶，什么情况？不是用来吓唬佛道两教的吗？</p>

朱雄英才是最不敢置信的，你不是最反对这种迷信之说的吗？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了？</p>

陈景恪解释道：“咱们先来说一下，为何夏商周国祚绵长，秦之后难有三百年王朝。”</p>

“三代时期阶级高度固化，这一点之前咱们说过，我就不多赘述了。”</p>

“但是，阶级固化只是次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分封。”</p>

“中央的权力被分给了一个个诸侯王，但这也意味着责任和矛盾也下移了。”</p>

“百姓不需要向天子效忠，只要效忠国君就可以了。”</p>

“同样的，天子也没有救济这些藩属国百姓的义务。”</p>

“没有相应的权利，自然也就没有相应的义务。”</p>

“比如甲国出了问题，那就是甲国自己的事情，和别的国家没有关系。”</p>

“甲国遭了灾百姓就算饿死，也不会去祸乱别的国家。”</p>

“他们敢去，别国的百姓也不会接纳他们，更大的可能是用刀枪将他们全部杀死。”</p>

“如果甲国没有办法度过劫难，只有灭亡一条路。”</p>

“事实上，虽然夏商周的国祚都很长，可下面的藩属国并非如此。”</p>

“周朝建立分封了八百诸侯国，到了春秋时期就只剩下几十个了，那七百多个全都亡于各种矛盾。”</p>

朱元璋和朱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还真是如此。</p>

大家只看到了夏商周国祚绵长，又有谁去关注那些诸侯国了？</p>

朱雄英则已经拿出笔，开始做笔记了。</p>

话题讲到这里，陈景恪决定扩散一下，多讲一些别的：</p>

“虽然史书没有记载这些小诸侯国是怎么灭亡的。”</p>

“但原因不外乎这么几个，被周边国家武力兼并，天灾人祸无法化解自我崩溃等等。”</p>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主动并入别的国家。”</p>

“比如甲国遭了灾，全国都要饿死了，国君只能去别国借粮。”</p>

“能借的来最好，借不来怎么办？”</p>

“只能举国加入不缺粮食的乙国，国君成为乙国的贵族。”</p>

“乙国既然接纳了甲国，那自然要出钱粮救济灾民。”</p>

“这种事情在战国末期其实也发生过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