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浮动，博德纳哭着吼着。

突然，一阵无形的波动扫过，连肖恩都愣了一下。

这是……思维投影？

思维大厅的技术……

周遭的废墟逐渐变得生动了起来，似乎时间在飞速地倒退。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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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灰海……是纳米造物的海洋？！

那就是说……

“可、可是……你们……是我害死了你们，我不能离开你们……”伯纳德在颤抖。

克瑞尼娜看着伯纳德，眼中满是爱意和焦急：“离开这儿，亲爱的。”

可周围人的人似乎都没有看到船一样，反而热烈地鼓起了掌。

等伯纳德念完祷告词睁开眼睛，他们又变得开心了起来。

镇子居民们一个个都溺死在了水中，盯着伯纳德的眼神里带着无数的意味。

小镇的居民们慢慢地跪下来，他们伸出手，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之色。

肖恩思忖着正要回答，突然，他的胳膊肘碰到了什么东西。

克瑞尼娜认真说道：“把那个怀表丢了，那不是我给你的灯塔，那是邪神力量的化身——那面镜子大门是邪神的神器，吸走了每个人惨死后的哀嚎和灵魂，你之前看到过的每个人都是你在镜子中的倒影！”

下意识地转身望去，他的呼吸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伯纳德取出了一大堆的东西。

他的左前方还站着苍老的渔夫伯纳德，他迷茫地看着这一切。

但是，在水中，她的肚皮依旧在诡异地蠕动。

“噗——”破裂声传来。

他们在挣扎，但怎么也挣扎不动。

她很美丽，但皮肤苍白地可怕，圆鼓鼓的肚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要脱出。

和自己的推测一样……

脚下的地面又开始了颤动，风沙在呼啸。

另一边，愈发透明的克瑞尼娜正在大声地催促伯纳德。

伯纳德喘着粗气，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身后的镜子浮动起来，天空变成了阴暗色，似乎有雷鸣藏在其中蓄势待发。

广场在沉没，海水全都倒灌了进来，彻底淹没了他们的口鼻。

船舱和广场在一起震动，旁边的地面闪过了一层刺眼的蓝光。

这里变成了小镇广场最初的模样。

怀表是一个启动器……这里是主控室？

肖恩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的口鼻处流出了许许多多的灰蓝色的粒子，他本就苍老的面容在进一步的衰竭。

他将那一直沉入地底的锁链拎了起来。

蔚蓝的表盘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指针灯塔变成了鮟鱇鱼的发光凸起，像是触手一样狂乱地挥舞着。

伯纳德在颤抖，那些纳米造物好像不再听从他的命令了。

鲸鱼跃动而出，随即落回地底。

癫狂的伯纳德还在高喊着：“谢谢大家的祝福！”

展现出了一大堆投影似乎耗尽了许多力量，克瑞尼娜和小镇居民的投影在变得透明，伯纳德手里的怀表自己打开了。

今日，我献上我最珍重的东西，祈祷您的降临，给予我恩赐。

但伯纳德只是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他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但抚摸伯纳德头顶的手依旧像其儿时那么慈祥。

所以，怀表其实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痛苦而凄厉地大喊了起来。

渐渐的，镜子以可怕的频率抖动起来，而小镇居民的手也开始了胡乱的扭动。

幽幽的镜面映出了肖恩的半个侧影。

站在镜子的面前，他笑着对身边鲜活的小镇居民说道：“伟大的潜诱者高訽回应了我的祈求，海洋之主将会响应。”

“机械造物……”肖恩的瞳孔剧烈震动了起来。

镜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侧面。

随着能量脉络的清晰化，这一次，肖恩终于可以看到。

“克瑞尼娜呢？”有个温和的老妇人问道。

其他的投影也大喊了起来：

“快跑，伯纳德！”

“快跑，离开这里……只要你还记得我们，我们就不算真正的死去……”

“快离开这里！”克瑞尼娜在竭力地嘶吼着。

这次应该是克瑞尼娜的以太层意识，但克瑞尼娜已经死了才对，她最多是伯纳德记忆中的执念以及那面奇怪镜子所保留下的部分意识。

肖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年轻的伯纳德很英俊，他喜气洋洋的。

这是以能量脉络为核心的科技造物。

而伯纳德已经举起了钥匙——他要等待大门打开，去打开里面的监牢。

所谓的祝福仪式，实际上是献祭……那些污染的道具是献祭的祭品，所谓的祝福是所有小镇居民的生命。

我深知，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步伐，都离不开您的恩赐。我感谢您赐予我智慧，使我能够认识世界，理解生活的真谛。

伯纳德的以太层意识展现在了周遭。

潜诱者高訽的赐予的确是一个孩子……

“我以最虔诚的心，站在您的面前，向您献上这份祭品。

“离开这里！”

克瑞尼娜哭着蹲到了地上，她看着自己的爱人，轻声说道：“伯纳德……这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都成了邪神降临的祭品……”

老镇长叹了口气，他声音沙哑：“孩子，我们的小镇因为你而扬名，你的渔船为我们的港口带来了无数的财富，你总是照顾每一个人……也许这就是代价……”

这不是灰海中的奇特生物……

突然，他怔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肖恩。

伯纳德喜笑颜开：“是的，我得到了仪式，我完成了祭祀，我可以拥有赏赐——而这个赏赐就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