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了沈书兰的不自在，慕楚眼神示意了一下沈轻。

沈轻立马起身道：“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慢慢聊。”

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沈书兰思忖片刻，叹了口气，“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想找算命大师算算姻缘。”

慕楚显然早就意料到，颇为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每个人都有感情需求，这跟年龄没有关系，况且谁不想遇到一个能相伴一生的良人。”

本以为慕楚听到自己的话，会稍显震惊，如今看她深有同感的样子，沈书兰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姑姑，您想算姻缘，其实是想知道跟对方有没有结果是吗？”

沈书兰眼里露出惊讶，随即恍然，“沈轻果然说的没错，你真的能看透一切。”

甚至不需要自己开口，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沈轻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当年逃婚的事情。”

慕楚给对方续了一杯茶，缓缓开口，“嗯，他说沈爷爷当年为了将您留在身边，帮你订了一门亲事，只可惜您最后还是选择了事业，后来其他世家传播谣言说您为爱私奔，还是您自己将谣言压制住了。”

沈书兰笑了笑，她没想到故事的最终版本居然是这样的。

“沈轻说的没错，但”

后半句话她隐没在了心里，没说出来，但脸上的神情显然已经出卖了她。

慕楚问：“所以逃婚不是谣言？”

沈书兰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神色复杂地看向慕楚。

后者心领神会，“但你们的感情不太顺利是吗？”

何止是不太顺利，沈书兰甚至觉得自己是受到感情欺骗的那一个，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敢回家，一方面是觉得没脸回来，另一方面是不想看到沈老爷子失望的样子。

“其实人年轻的时候，还是愿意相信爱情，总以为是两情相悦的有情人，却不知道原来只是成年人之间的各取所需，坦诚对待欲望罢了。”

说通俗一点，是床伴。

只是被爱情迷昏头脑的时候，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不要说逃婚，小年轻因为一点阻碍就选择殉情的都不少。

说完，沈书兰淡淡一笑，“只可惜，我虽然早有预感，却是很久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慕楚坦然，“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当你怀疑他爱不爱时，很多时候就是不爱，当你怀疑他有事情瞒着你时，只要你愿意深究下去，那么结果可能真的会让你失望。”

很残忍，却终究是事实。

沈书兰抬眸，看着慕楚清亮的眼睛，“你说真的有人会为了当年一句承诺，终身不娶吗？”

“会。”

慕楚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回答了。

或许她以前不懂，但经过上次那件事，她突然就明白了。

有人曾经说过，真心对你好的人，都在细节里，人会说谎，但细节不会，爱是细节，不爱也是。

正如沈轻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上山，只求让她醒来一样。

沈书兰低头，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