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已早早停在急救科门口。
叶澜原以为喊自己过来是为了去救人。
当他跑到副驾驶位的时候,司机却朝着后面指了指,“去后面,等下帮抬一下病人。”
说完,叼着一根烟和医生有说有笑起来。
愣了一下,叶澜这才明白,对方把自己当做担架队了。
不过,现在十万火急,他什么都没有说,麻溜地爬了上去。
救护车呼啸着开上马路,司机叼着烟,和旁边的护士有说有笑,不急不慢地开着。
急救医生也在一旁,不时讲几个荤段子。
在患者家属看来,急救医生或许应该神情紧绷,可实际上,见惯生死的医生们,不可能一直满脸严肃。
这种情况在手术室最为常见。
如果主刀医生有说有笑,没事还调侃几句小护士,说明手术很顺利。
可如果手术室气氛沉闷,主刀一言不发,情况绝对不乐观。
三人有说有笑,而叶澜则是客串了一把的担架队的角色,沉默着靠在椅子上。
十多分钟后,救护车便在一处工地停下。
工地围墙外面,站在不少工人,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
看到救护车,人群不由得高呼。
“好了,救护车来了。”
“都让开点,让医生来!”
工友们七嘴八舌,连忙躲远,生怕影响到治疗。
“快拿担架!”
急救护士对叶澜喊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拉开车门。
三人跳下车,最后才轮到叶澜。
虽然是最后一个下车,他却是第一个跑到男子身边。
濒临昏迷的男子看见白大褂,左手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嘴巴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向下瞟,目光渐渐发直,蠕动的舌往后缩去,开始陷入昏迷。
叶澜立即蹲下,轻轻扶着男子脑袋歪向一侧,然后捏开在嘴巴,将已经下坠的舌头重新拉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护士和司机这才匆匆赶到。
“别乱动啊!”
急救医生不悦地嘟囔了一句,旋即道:“抬上车,先给氧,具体病情到医院检查后就知道了。”
说完,又望向四周道:“家属呢?家属人在不在?”
旁边一个工友立即站了出来,“他亲人都在老家,我不晓得手机密码,联系不上家人。”
急救医生顿了一下,道:“没家属?那总得有个签字的人吧,没人签字我们可不敢施救。”
那个工人有些为难,似乎在斟酌。
叶澜却蹲在地上,一边翻动男子的眼睛,一边沉声道:“高血压导致的颅内出血,出血量很大,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开颅。”
随即扭头对随车护士道:“准备給氧,准备甘露醇注射液。”
护士一愣,拿捏不定地望向旁边的急救医生。
后者不满道:“还没检查,你怎么就能确认要开颅?昏迷有很多种原因,什么检查都没做就断定要开颅,知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叶澜平静道:“你听?他在打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