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皇上,这不好说,快则三五个月,慢则三五年,得看您的身体对药性的接受度,如果下猛药,只怕有损身体,得不偿失,如果下慢性药,所花的时间相较于下猛药要长很多。”
这皇宫是待不下去了,他还是趁早找个由头告老还乡吧,保住小命要紧!
顺安帝听他说得详尽,便也信了几分:“那就劳烦太医给朕尽早敲定治疗方案了,还有,朕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什么引发朝堂动荡的话。”
他目光里带着几分压迫,太医立马躬身表态:“是,此等要紧之事,微臣绝不敢向外透露只言片语,皇上龙体关系着北魏国运,只有皇上好了,咱们这些当臣子的才能好。”
“只是……”他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皇上,这治疗方案肯定是有的,只不过咱们现在缺的是药,治疗过程中可能会需要用到几味比较难寻的药材。”
“如果没有这几味药,那么治疗的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顺安帝的脸色,见他一张脸陡然难看了起来,立马义愤填膺得像是自己的药房被偷了一样。
“这些妖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如果不是他们偷走了御药房里的药,根本无需费心寻找就能凑齐所有药。”
“皇上,您一定不要让他们逍遥法外,真是太可恶了,连治病救疾的药都偷!”
“行了!”顺安帝想到被搬空的皇宫,脸就黑沉得像是抹了锅灰:“药的事情朕自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只管给朕想尽快治好的法子就是。”
“微臣必定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跟院众钻研,不负皇上嘱托!”
太医恭恭敬敬退了下去,离开顺安帝寝宫,才觉得一条小命幸免于难。
这太医当真不是人干的,得随叫随到不说,还要慌得排忧解难,时时刻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
要不是他脑瓜子好使,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在顺安帝传召太医的时候,宋明鸢就已经顺利摸进了太傅府后山的皇家围猎场里。
月上中天,树影漆黑。
宋明鸢如同夜间的幽灵一样行走在山林中,她身上穿着长及脚踝的深色斗篷,一路走过来,雪面上连衣摆的划痕都没留下。
猎场不大,有神识开道,宋明鸢很快就找到了矿洞之所在。
两盏油灯悬挂在矿洞两边,光是把守门口的人就不下十个。
他们皆身穿甲胄,手执利器,此刻分站两排,如同一尊雕像一样,守在洞口。
洞口旁边的空地燃着火堆,除开他们,还有巡逻的卫兵。
宋明鸢收敛气息,站在树后远远看着,只待第一波巡逻的卫兵过去,才隐去身形,从他们面前晃过去。
这里守卫森严,可再严也没有皇宫严。
在禁军跟影卫双重防守之下,宋明鸢进出皇宫都好比入无人之地,更别说是个六七十人把守的矿洞了。
不过她也没有因此得意忘形,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矿洞里面并不漆黑,每隔几步就有一盏油灯悬挂在墙壁上,里面淘金熔炼正忙得如火如荼。
为了掩人耳目,这里所有的工序都是在夜间进行的。
宋明鸢没有理会忙得热火朝天的人,只跟随着搬运金块的矿工到了专门堆放金子的石室。
那石室莫约有两间牢房大小,里面堆放的黄金多得能晃花人的眼,一眼望过去,全都是金灿灿的。
金子,金条,金砖,金珠,每一个都在底部做了专门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