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兴男回到府中,将桓熙唤来,语重心长道
“儿呀,你得给为娘争口气,莫要叫人看轻了。”
桓熙宽慰道
“母亲尽管放心,世人如今讥我、讽我,且看将来,他们会发现,自己才是那被人愚弄的豚犬。”
司马兴男极为受用,她笑道
“不错,等去了荆州,再让他们好好瞧瞧我儿的本事。”
莫说桓熙是故意为之,就算他真的愚不可及,在司马兴男眼里,那也是她无可挑剔的儿子。
屋外有人轻咳,打断二人叙话,司马兴男见是桓温,没好气地道
“没见我与熙儿在说话,你来作甚!”
桓温干笑一声,说道
“彦叔来了建康,我带熙儿去见一见他。”
桓温所言彦叔,正是徐州司马、广陵相袁乔,是桓温最为倚重的心腹,他匆匆向母亲请辞。
见桓熙这般急切,司马兴男只得放走了他。
父子二人走在回廊里,桓温突然叹道
“熙儿,记住为父的话,往后娶妻,相貌、家世都不重要,还得是温柔娴淑。
家里已经有你母亲,若你再娶一个刁蛮妻子进门,她们婆媳之间寸步不让,我们父子俩也得跟着受罪。”
瞧着桓温英雄气短的模样,桓熙深表同情。
突然,身后有奴婢尊称夫人,桓温后背一凉,他提心吊胆的回头看去,只见是自己二弟桓云的妻子,不由松了口气。
见桓熙在旁忍俊不禁,桓温恼羞成怒,狠狠瞪他一眼,桓熙只得憋起了笑,桓温辩解道
“我并不是害怕你母亲,只是敬重她,不想与她争执,影响了家中的和睦。”
“啊,对对对,父亲所言极是。”
桓熙点头如捣蒜,但语气有些敷衍。
实际上,司马兴男行事很有分寸,她虽然脾气泼辣,甚至不许桓温纳妾,但在外人面前,却总会给足桓温脸面。
有什么脾气,也是在内宅关起门来发泄,绝不会在桓温的属官面前,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怎地,你不相信?”
桓温斜他一眼,桓熙赶忙道
“父亲是庾公、何相都敬重的英雄,又怎会惧怕一妇人,不过是男主外,女主内,母亲要管着一大家子的奴婢,父亲不愿她争执,也是在维护母亲在家奴面前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