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这叫行贿吗?(1 / 1)

田政兵与苟洪涛在办公室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出来。而苟洪涛似乎无意中的一句‘侯书记事先都没和你提过吗’,差点儿让田政兵破了大防。是啊!之前关于周翊截胡常务副厅长的事情,侯书记还让丁大秘知会了他一声,而今天通过组织部长屈兆川向周翊主动示好,他却是完全被蒙在鼓里。换句话说,侯书记对周翊态度的忽然转变,让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这对他而言,也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旦他与周翊发生了矛盾,侯书记会不会支持他,或者能给他多大的支持,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侯书记会不会也像他劝苟洪涛那样劝他——政兵啊,再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如果没有侯书记的支持,他又拿什么去和周翊抗衡?这省公安厅又到底谁说了算?他佩戴000001专属警号的意义又是什么?就为了好看?见田厅长脸色不对,苟洪涛很识趣儿地起身离开了。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怨气,毕竟又送小金龙又送和田玉,还送了三十万人民币,结果常务副厅长还是没有戏。田政兵对苟洪涛也有些不爽,对方整天就想着常务副厅长,不管性格还是做事有时特别鲁莽,一点儿都不为他这个厅长着想。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看还是甘永升值得信赖,人家不争也不抢,做人很实在,哪怕看出他偏向苟洪涛,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对了,永升去哪了?这段时间好像有点冷落永升了,给永升打个电话吧,让对方来他这里好好聊一聊。等等,老甘是自己人先不忙,还是先给丁二牛丁大秘打个电话,探探书记的口风才是最要紧的。……常务副厅长办公室。周翊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江学增。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副厅长甘永升前脚刚走,治安管理总队长江学增后脚就过来了,从间隔的时间来判断,这两人说不定还能走个顶头碰。而且他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江学增敲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是特意调整了一下,先用左脚踏出了第一步。这和刚才甘永升进来的情形,有点儿相似。嗯,应该是巧合,没听说过进门先迈哪条腿还有什么讲究。“厅长,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江学增恭恭敬敬地说道。“不打扰,刚才甘厅还在我这儿喝了会儿茶,哦,你坐吧,这是朋友送的金骏眉,你也尝尝。”周副厅长的态度十分温和,甚至还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江学增接过茶水,心中不禁浮现出一股暖流。看看,人家周厅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啊!哪像田政兵整天端着臭架子,一言不合就开骂,骂完之后还要打。副总队长孙义刚,就挨过田政兵一耳光。周翊见江学增见一副神色忐忑欲言又止的模样,又主动问道:“有什么事情吗?”“周厅,以前我主观能动性不够,思想认识不够,对您的命令执行力度也不够,我向您做深刻检讨,我保证以后一定改正这些错误,完完全全,不打任何折扣地听从您的指挥,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江学增先做检讨后做保证,委婉却又十分明显地向周副厅长表明了弃暗投明的心迹。江总队长也下定决心了,连浓眉大眼的甘永升都悄悄过来‘喝茶’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有弃暗投明想法的不只他一个,这说明周厅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这说明他的决定是符合大势和历史潮流的。周翊心中暗暗感叹,他这次截胡常务副厅长造成的影响,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不只领导厚爱,还有下属拥戴,纷纷投诚过来,让他很是无奈。“都是一些小问题,注意改正就可以了。就我个人认为,你还是足以胜任本职工作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工作的支持。”周副厅长笑着说道。看看,人家周厅是多么的心胸宽广豁达大度啊!哪像田政兵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凡有一点儿得罪的地方,都把你往死里整。副厅长吴海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因为在一次党委会上,对田政兵的推荐的人选提出了异议,结果没过两个月就被一脚踢出了党委班子,后来连实职都没保住,变成了现在的副巡视员。好惨!江学增犹豫了一下,然后眼神有些躲闪地开口说道:“周厅,我还有个事情,想求您帮帮忙。”“什么事?你说说看!”周翊目光一闪,温言问道。“就是,厅里现在不是有一个副厅长的空缺吗?厅长您看,我有没有进步的机会?”江学增凑上前去,将一个黑色小袋子放在了对方的办公桌上。他知道凭自己的资历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年头,不送礼就想进步,实在是太难了!他不知道严励送没送,但他必须得送。周翊伸手打开那个小黑袋子,看着里面露出来黄澄澄的几块金条,脸上不禁露出玩味的神情。金条不多只有五块,但这并不是普通的金条,而是民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小黄鱼’,按照行情,至少要在金价的基础上,附加至少三倍的价值。“一点儿心意,周厅,这是我家祖传的金条。”江学增一边留意着对方的神色,一边解释道。他当这个治安管理总队长也不到一年,母亲去年大病一场,住了一个月的重症监护室,早已将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迫不得已,只能把一条‘大黄鱼’卖了当医药费。而剩下的几条‘小黄鱼’则当作礼物进献给周副厅长。“你觉得我这个领导,特好说话,是吗?”周翊将袋子合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盯着对方问道。江学增心里顿时一跳,事情要坏菜,周厅这是嫌少了?“你以为,你给我送了这个,就能达到目的,是吗?”周翊继续问道。江学增神色惶乱,结结巴巴地说道:“周厅,您,你要是不喜欢黄金,我可以……”话还没说完,却被周翊强势打断了。“你这叫行贿吗?你这叫求我办事?”周副厅长脸色越发地阴沉,伸手将袋子扔回了江学增的怀里,并且声色俱厉地喝问道——“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