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最好都不要在外面吃,家里吃的干净。”江年宴淡淡地说。
虞念觉得眼前这个状况脱离了她的想象。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江年宴将袋子里的食材逐一拿出来,操作台上摆得满满的。
“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虞念一手搭着门框,指甲轻轻抠着梁木,“就算我吃住院了那也是我的事。”
她是真弄不懂他。
江年宴闻言一怔,收拾食材的动作明显停滞了片刻。少许他皱了眉头,没好气说,“你住院了谁伺候我?”
虞念一愣。
“既然有约定,那至少这一年你给我平安无虞,要不然,”他顿了顿。
虞念警觉,“不然怎样?”
江年宴就忽而眼底笑谑了,“要不然就会延期,双倍。”
虞念倒吸一口气。
“还有什么疑问吗?”江年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没问题了。
还敢有什么问题?她想活得长远点。
“那帮我整理食材?”江年宴提议。
虞念浑浑噩噩地点头。
刚要迈步,江年宴轻笑,“去洗手。”
虞念能把手都给搓破了,洗完手整理食材不又得弄脏了?
食材买得太多,虞念把家里的保鲜盒、保鲜袋尽数都用上了,等冰箱收拾整齐干净,江年宴也把晚餐做得差不多了。
一汤、一荤两素,主食没有。
虞念找了好半天。
江年宴好心提醒她,“没做主食。”
虞念啊了一声。
江年宴刚要开口,虞念就伸手做阻止状,“行,我知道了。”
熟悉的支配感啊……
曾经虞家的厨师那是严格按照饮食营养比例,其中碳水摄入量就有严格的标准,尤其是对糖量的控制,每周总会有几天是彻底断糖的。虞念能理解,也赞同,毕竟是对健康有益,可是她真的太馋了。
馋碳水,馋甜食。
她知道不好,所以就告诫自己,偶尔吃点吧……
江年宴连偶尔的机会都即将剥夺,这不是个好预兆。
“尝尝看。”
虞念虽说心情沉重,但还是坐了下来。
该说不说的他做的东西是好吃,但就是另一种好吃,有虞家大厨的味道,其中眼前这道汤做得相当甜美。她连着喝了好几碗,然后说,“碳水不让吃,但晚上喝汤更胖。”
“不做主食是怕你胖吗?这是养肠胃的汤,喝胖就喝胖,对肠胃好就行。”江年宴回应。
虞念一口汤好半天才咽下去,何其阴毒啊。
今晚江年宴用餐了。
但他吃得不算多。
这该是他的习惯了吧。
在虞家的时候他早饭和午饭吃得多,晚饭吃得就差些。管家觉得他还是个孩子总是心疼,催着他多吃,“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呢,吃得少可影响长大个啊。”
身高一点都没受影响。
这玩意真是跟遗传有绝大的关系,江家上下就没一个身矮的。
良久后虞念说,“其实我觉得这些天肠胃已经好多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人体有自愈能力的。”
江年宴看了她一眼,“好是好了,但平时的养护很重要。”
平时的……
虞念心说,不会要天天过来吧?
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他平时挺忙的,就这两天不知道抽什么风。
“冰箱里的食材不少,够我吃上一阵子的了。”虞念想了想补上句,“而且我做饭也还挺不错的,起码照顾自己没问题。”她说得含沙射影,背地里话底的意思很明确——
做饭这种事我在行,所以不劳旁人。
江年宴何尝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没有回应的意思。虞念心里跟猫抓似的,也不知道怎样个逐客令更能既不得罪人还能稳准狠地赶走他。
正想着呢,就听江年宴说,“明天虞倦洲去江家。”
虞念啊了一声。
没听虞倦洲提过。
但一下就想到前两天的事,依照虞倦洲的脾气,肯定是要速战速决的了。
她不知道江年宴说这话时是出于什么目的,想了想说,“季姿想嫁入江家也不是那么容易,除非……”
江年宴抬眼看她。
她默默地喝了一口汤,轻声补上,“那个幕后的人再推波助澜一下。”
“你能想到谁?”江年宴似笑非笑。
虞念思量片刻,放下勺子,“莫拉。”
江年宴面色无澜,“为什么是莫拉?”
“逼你成婚。”
江年宴眼皮一抬。
“我猜的没错吧。”虞念也一直在想季姿的事,想着想着有些逻辑和线头就捋清楚了,这件事最受益的其实就是莫拉,一举两得,能快速跟江家把婚事订了的同时,也能帮着江年宴打击江年泰,断了长房那边跟任何财团联姻的可能性。
江年宴饶有兴致,“你用‘逼’这个字,怎么想的?你不是也认为莫拉是我未婚妻?”
“之前是这么想的,关键所有人都在说,我也不得不信。后来我发现了端倪,所以开始怀疑这段联姻。”虞念喝汤喝饱了,将碗推到一边,“不说你对莫拉种种的漠视吧,就说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
“你这样的人,就不是一个甘愿被人安排的人,你势必是掌握主动权才行。”虞念一针见血,“真要是联姻,那也是你主动来选,而不是被迫接受。莫拉碰了你的逆鳞,想顺利跟你成婚难上加难,她深知这点,所以兵行险招。”
江年宴轻笑,“所以虞念,你很聪明。”
虞念垂眸,良久后说,“我是站在外围,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更清楚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