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念这件事上,江择其实对江年宴的意见不小。
不管是之前传出来的一些个流言蜚语,还是让虞念去中势上班的事。
他心里总是隐隐有种感觉,这俩人一定有关系。
可这也只是他的一种感觉,找不到证据。
所以今天江择在面对江年宴时多少泄露了内心的不满,尤其是他插手了虞念的事,这叫江择心里更加不爽。
在江择心里,虽说他和季姿不得不捆绑在一起,可他不爱季姿,分开是早晚的事,虞念是他的这才是事实。
他不会轻易放下虞念,哪怕现实不允许。
江择没被江年宴沉凉的眉眼吓着,他总有种“你都在打我老婆的主意,我就不能反抗吗”的情绪。
所以他迎上江年宴的目光,“小叔做事我当然不敢置喙,但有句话好心提醒小叔。”
江年宴神情淡漠。
江择看了看她身后的虞念,又看向江年宴。“她是拜了祖宗牌位认了亲的,从今天起您就是她的小叔,有些事是亲人间能做的,有些事却是亲人间做不得的,我怕小叔贵人事忙忘了这茬。”
虞念听着这番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觉得江择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和江年宴的事早晚会被外人知道,哪怕平日里她已经一再注意,可一旦呢?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有一天他俩的关系被人发觉,那也是她和他彻底断了联系、断了关系之后,到时候就算被传得沸沸扬扬,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江年宴不疾不徐,“我怎么看待我和虞念的关系就不用你操心了,江择,管好你的人做好你的事。”
江择使劲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恢复了平静。
虞念一颗心却在狂跳,因为刚刚江年宴的那句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江年宴那句话里有十足的挑衅和宣告意味。
很快虞念打消了脑子里的这个念头。
他的心思谁人都揣摩不了。
江年宴看向她,“你怎么样?”
“我没事。”虞念轻声说。
“要进休息室?”江年宴问。
虞念是原本要进休息室躲躲闲的,不料被江择这么一通闹腾,再加上江年宴还在这,她就是想进也得打消这个念头。
刚想说不是,就听江年宴先开口了,“休息室现在不方便进,而且你今天是主角不能离席太久。”
虞念本就是想赶紧撤的,不想听他这么一说备感不解,休息室不方便?
正想着呢,却见休闲室的门开了,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虞念的目光下意识迎上去,怔住。
是莫拉。
也看见虞念了,微愣。
相比上午的光鲜亮丽,此时此刻的莫拉显得不大有精神,脸上的妆容有点脱落,眼睛里也有明显的倦态。
虞念虽说站在那,可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了似的,而且像是有只手在狠狠攥她的心脏,钝疼又酸楚。
怪不得他跟她说休息室里不方便进。
有他和莫拉在,的确不方便啊。
虞念觉得像是被人狠狠抽了耳光似的,也多亏了江择是吗?如果不是江择闹那么一出,她就该推门而入,到时候映入眼帘的就该是缱绻缠绵的一幕吧。
“对不起,打扰了。”她反应过来,却像是受到惊吓似的走了。
“哎——”莫拉想叫住她,但她跑得太快了,莫拉也不方便大呼小叫的。
等虞念彻底跑没影了,莫拉转头看江年宴,“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江年宴眉梢深沉,没应这个话题。再开口时嗓音淡淡的,“你去整理一下,至于两家的事还是要选个正式的时间跟老太太说才好。”
莫拉恹恹点头,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休息室,再看向江年宴时嗓音压下来了,“我不欠你的江年宴。”
江年宴眉眼淡淡,“我从没这么觉得。”
“所以,你现在反倒是轻松了?”莫拉问他。
江年宴也没瞒着她,“是有这种感觉。”
莫拉笑了,笑得有些无奈,“真是造化弄人呢。”
“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我会跟你一起。”
她闻言,抬眼看他,“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说不欠你的吗?”
江年宴注视着她。
莫拉看着他,“因为这些年你的心从来都没放在我身上过。”
江年宴目光很平静,“很抱歉。”
“你可真是……”莫拉想笑,还笑不出来。
可真是个既有魅力又很残忍的男人啊。
终究没能说出来这句话。
“但是江年宴,我对你动心过。”莫拉低声说,“曾经也一门心思在期待你我以后的日子,可是爱你太累了,我也会累,也会退缩。”
江年宴看着她,不语。
“就这样吧。”莫拉其实有一肚子的话,但也不知怎么了,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后还是说了现实问题。
“这件事终归对你不好。”
江年宴淡声,“不用操心,我向来不在乎那些。”
莫拉抬眼盯着他,眼神异样。
江年宴问她怎么了。
莫拉这次的嗓音压得更低,“虞念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江年宴微微蹙眉,“什么怎么想?”
莫拉看他,“江年宴,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莫拉轻叹,“你对虞念很不一样,或许你自己都没察觉出来。”
话已至此她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江年宴站在原地,双手插兜,伟岸身影透着冷漠和疏离。他想着莫拉的这句话,眼底慢慢有了冷笑。
是啊,怎么可能一样呢?
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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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宴回了休息室。
江知行早把茶沏得,茶海兰花香四溢。
见江年宴回来,江知行淡笑,“这么看来,我们这个小侄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乖巧,实则骨子里倔强得很,也难怪江择到了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
江年宴在他对面坐下,“她不是我侄女,你想认是你的事。”
江知行给彼此倒了茶,提醒,“你是坐进了祖训堂喝了茶的,现在翻脸不认人?晚了吧?”
江年宴一手控着茶杯,轻描淡写说,“繁文缛节,如果我不想遵守,它就什么都不是。”
江知行抬眼看他,笑,真是嚣张啊。
“说回莫拉的事。”江知行没再揪着虞念的事不放,轻声说,“你真的欣然接受?”
“不然呢?”江年宴微微挑眉,端杯品茶,“我还能当着正主的面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