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提着油灯,映照着宋子宁的脸庞,一张胖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我不熟悉你们这儿的环境,被他们跑了,而且光凭这盏油灯我也看不清他们留下来的痕迹。”
听见宋子宁这番话语,江大宝他们都是面露颓然之色,但却无可奈何。
“都怪我,刚才我实在是没有忍住,我应该闭上嘴巴的!”江大宝捶着脑袋说道,他太生气了,毕竟身为族老之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谁敢欺负他,上次被那几个流民按在泥田里面,江大宝心里一直窝着火的。
所以刚才见到那五个流民,便印证了那句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江大宝情急之下没有压住心底的火气,此时想来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他这是又放跑那群流民了。
“行了,大宝你也别自责,这事儿怪不得你!”江大海急忙拍了拍江大宝的肩膀,宽慰道:“刚才又不只是你一个人生气,我们几个人也没有压住心底的火,这次放走了那几个流民,说来大家都有责任。”
“不怪你们……”宋子宁忽然说道,不过想起老爹的叮嘱,他还是闭上了嘴巴。
这些流民本就该他老爹去负责抓回来,找了这么些天没找到人不说,还让那几个流民又回来了,老爹是干啥吃的,难道这几天就顾着矿山那边去了吗?
宋子宁心底有些不爽,可是他也知道盐山事关重大,因此只能把这股情绪压在心底。
“大牛,那群流民又出现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群人回到岸上,江大海率先对江大牛问道,他现在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家大侄子看成了村里最聪明的那个人了。
“我们今晚在这儿继续守一会儿。”江大牛说道,“大宝叔,二叔,刚才你们过去,有没有见到他们手里偷了稻谷?”
“没有!”跑在最前面的江大宝摇了摇头,又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宋子宁。
“他们什么都没拿。”宋子宁说道,他追出去的距离比江大宝还远,而且因为出身世家大族,再加上有个喜欢养生的母亲,估计宋子宁时没有什么夜盲症的,所以他的眼力好,看的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清楚。
“这就奇了怪了,那几个流民冒着被抓的风险跑回来,难不成就是为了看看我们田里的稻谷有没有收完?”王老五在一旁忍不住嘀咕道,摸着脑袋一脸的不解。
“他们该不会是来踩点的吧?”树根忍不住说道,一张老脸变得更像树根了。
“对!那群流民或许只是来打前哨的!”土根猛地点了点头,“上次他们被我们打跑了,这次估计招来了更多的人,现在确定咱们村的稻谷可以收了,他们多半是要来咱们村子里抢粮了!”
“山坳口那边可有几千个士兵呢,那群流民就不怕被抓住吗?”小虎爹来了一句,倒是没有多么激动,显然觉得那群士兵可以保护住村子里的粮食。
江大牛看着这群原本朴实的村民们,此刻各抒己见,心底即是有些惊讶又有些佩服。
谁说劳苦大众不会动脑子的?
农人虽然地位低,也没怎么读过书,但这可不代表农人不聪明啊!
“不一定。”
这个时候,宋子宁忽然摇了摇头,迎着村民们疑惑的目光犹豫着说道:
“那个矿似乎挺重要的,那群州府来的士兵是为了看守矿山,除非是那些流民去冲击矿山区域,否则的话,没有军令他们也不敢擅离职守。”
宋子宁说的跟江大牛想到一处去了。
相比于一群流民,或者说相比于一个村子里的粮食,对于上面那些人来说,显然是一座盐山更有价值一些,而没有军令那些士兵也不敢擅离职守来帮他们对抗流民。
如此一来,要想对付那群流民,或许就只有靠县令大人还有他们村子了!
“走吧,回去,先把这事儿跟三爷爷说一下。”
卯时末,天色已经大亮了,江大牛说道,带着一群大人离开了田边,往村子里走去。
村里人正好奇今天巡逻队的人怎么没有在村子里夺走两趟呢,很快他们就知道了那群流民再度出现的事情,家家户户的脸上都是挂上了愁色。
而族老更是把自己的老牛车给赶了出来,带上大宝和五宝,早饭都没吃的就往县城赶去。
“三爷爷,你到矿山的时候停一下,看看县令大人有没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