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悬州的驻军大营,刁斗声已渐歇,灯火也已阑珊,四周一片死寂。
忽然一阵急速勒马的声响,打破了寂静。床榻上的女子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猛然张开双目,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尽管竭力地去听,但她还是听不到外面的人究竟在说什么。只知道一个在赔着小心,一个在怒骂喝斥。
渐渐地,声音又近了些,这回她听得真切“路上捡的山野村姑也敢送来给本王,当本王没见过女人吗?滚……”随后,另一个人“哎呦”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几个弹指间,营门被粗暴地踢开,不知为什么踢门的人又停伫了片刻,这才进来。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在目光对视的那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眼前的年轻男子浑身的贵胄之气,如雕刻般的轮廓上笼罩着几层寒霜及来不及褪去的愠怒。她知道,这就是萧允晏。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觉出在他进门那一刻那股扑面而来的寒意和怒气已渐渐消散,率先打破沉默,“请你不要过来。”
萧允晏这才回过神来,语气虽然还是冷冽,但跟方才在外面时已全然不同“这是本王的寝帐,你叫本王不要过去,本王睡哪?”
说时,他往前挪动了几步,女子也不住地将身子往墙上靠,直到退无可退。
“你不就是为了今晚能够服侍本王才到这里的吗?”一边说着话,一边卸着身上的盔甲,言语间似有所指。
女子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是,是他们将我绑到这里来的?并非、并非民女本意。”
萧允晏坐了下来,探着脑袋,对着她那张脸端详了很久。他连日赶路,本已是疲累不堪,但此时却仿佛所有的疲劳和心中的不快已尽消散,目中竟泛起笑意,“怎么,那你是想去红袖营吗?”
“红袖营?”她想起方才将自己送到这里的那些女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你该不会连红袖营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我、我明白。”
“明白便好,你若不想跟她们一样,那便好好服侍本王。你叫什么?哪儿人?”
女子似乎不愿回话,萧允晏又道“本王总不能和你一夜春风,却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吧。”
女子一听这话,更是不愿开口了。萧允晏伸出手,将她的脸扭向自己,他清冷的眸子射出冷冽的光,又喝令她“说。”
“民女姓沈,本是康源人,康源失陷,父母双亡,已无依靠,便打算去林川投亲。本只是路过,可是路遇歹徒起了歹心,是你们的一位将军救了我。本以为出了狼窝,谁知殿下那属将又不由民女分说硬将民女姐妹二人带至此地。殿下可否放民女回去?”
萧允晏又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道“都说红颜祸水,你这冰肌玉骨绝尘埃之姿会让男人为之神魂颠倒,若放你出去,不知还要祸害多少人。投什么亲?”
“民女的一个远房表舅。”
听到这里,萧允晏不由笑了,“父母双亡后便失依靠,那看来你未曾婚配更未曾嫁人。”
“何以见得?”
“若是嫁人了,自然有夫家可依靠。若是许了人了,也不至于要去投远房的表亲。嗯,姓沈,名字呢?你那远房表舅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营生?”
那女子见他死缠不休,只得和盘托出“民女姓沈名留香,远房表舅叫商路,是个贩卖玉器的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