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一刀?
为什么不是斩一剑?
张凉斜睥楚休,“只劈一刀够吗?”
“应该够了吧?”楚休道,“若是三师兄不尽兴,自然也可多劈几刀。”
“我觉得光劈刀,还不够,最好有人能斩一剑。”张凉冷笑道。
“好。”
楚休点了点头,身影刹那间化作残影,迅疾向前。
右手已握住剑鞘,蓄势待发。
张凉脸色微变,有些发黑。
一个不小心,就让这小子给阴着了。
“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张凉暗骂一声,也快速跟了上去。
“幼稚。”李羡渊冷笑一声,迈步向前。
“他真的帮咱们取到了天启剑。”朱有容小声说道。
老板娘墨少筠轻轻嗯了声,眼睛望着前方已拔剑的楚休,心里泛起几分暖意。
剑已出鞘,斜劈向前。
剑光如匹练,瞬间划穿金银台的一根撑梁立柱。
楚休停下了脚步。
已来到楚休身旁的张凉,脸色铁青无比,他只觉压力陡然剧增。
楚休的剑已斩出,他的刀,难道要食言不成?
可要劈了这一刀,他总感觉是中计了。
“夏天快到了,这座金银台该垮了。”楚休下巴扬起,扫了眼金银台上的乾皇,冷冷说道。
乾皇脸色阴沉如水,盯着楚休、张凉,一言不发。
“三师兄,劈。”楚休言简意赅。
“混蛋。”张凉暗骂一声,长刀果断出鞘,刀刃笔直横切向前。
耀眼的刀光瞬间覆盖住支撑金银台的所有立柱,如湖面一般。
刀光逝去,金银台依旧耸立,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无论是楚休,还是乾皇,都已明白,支撑着金银台的所有立柱,尽皆一分为二。
稍有风吹草动,整座金银台可能都会坍塌。
李羡渊、老板娘、朱有容三人已来到楚休、张凉身后。
“三师兄,你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楚休盯着乾皇问张凉。
张凉皱眉,“别说的这么文绉绉。”
楚休笑道:“那三师兄有没有听说过这句俗话: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金银台上下,如死寂一般。
老板娘、朱有容尽皆屏住了呼吸,小心肝儿皆在狂跳。
“臭小子,再把我当刀使,小心刀光落在你身上。”张凉冷幽幽。
“世上谁人能不死?”楚休大步向前,走进金银台下,声音郎朗响彻,“任你风化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终成红粉骷髅;
任你一代帝王,权掌九州,坐拥万里山河,到头来也必将化作一抹黄土。
帝王?嘿嘿,粪土罢了。”
“……”
楚休一行人已离去。
整个过程,乾皇一直一言不发。
尽管他早已怒不可竭,恨不得活剐了楚休。
然而,他没说话。
他很清楚,这种时候,任何的回应,都毫无意义。
朱雀书院尚在。
冯院长尚在!
“朕会成为一抹黄土…”
想到楚休临走前所说的话,乾皇心中,忽然涌现出难言的惶恐。
…
前方是终试高台,楚休忽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
他回头看向朱有容,“咱们的马车还在宫门外呢。”
朱有容、老板娘皆是一怔。
马车确实还在宫门外。
“要不…你去牵过来?”楚休试探着道。
朱有容面皮微抽,闷声道:“马车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种时候回去牵马车,那也太尴尬了。
“这种时候回去,太丢人了。”张凉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