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恨不恨扫地僧一鸣。
如今自己的人生,似乎早已跟扫地僧一鸣无关,他本身也快要将这人忘却。
可一有人提及一鸣,他便无法平静待之。
“一鸣师叔祖说…”慧通看着楚休,模仿着扫地僧一鸣的神态和语气,“秀儿,为师留在你体内的宝贝,你一定要给为师好好留着。
用不了多久,为师就会来找你,继续传你无敌长生大道。”
楚休脸色微僵,盯着慧通,冷笑道:“除此之外,他说了什么?”
慧通摇了摇头,“他闭上了嘴,没再多说一个字。”
“呵~。”楚休冷笑道,“看来,他很自信。”
“来这里之前,我跟一尘师叔祖打听了他的情况。”慧通轻声道,“一尘师叔祖说,一鸣师叔祖,早已走火入魔,如今的他,神志不清。”
“神志不清?”楚休皱眉,“既然神志不清,那他怎么会知道你认识我?”
“这也是我的疑惑。”慧通道,“我见到的一鸣师叔祖,身上虽带着镣铐,可并不像走火入魔的样子。
我询问一尘师叔祖时,一尘师叔祖并未就此多说。”
“以后有空,我去看看他。”楚休喝了口忘忧酒,轻语道,“有些恩怨,终究还是要算清楚为妙。”
“随你。”慧通喝了口龙涎茶,脑海里浮现一鸣师叔祖说话时的样子,一时有些出神。
楚休也有些出神,回想起了和扫地僧一鸣相处的时光。
良久之后。
“他若是真把我当成了弟子,如今的我,只怕会另有一番际遇吧?”楚休轻声道,似惆怅,似豁达,似讥弄,又似遗憾。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初恋一样,开始时总是美好到令人终生难忘,可结局之时,却让人失望、愤恨,乃至到最后的刻意遗忘。
楚休没醉,却也躺下了。
再次听到扫地僧一鸣,这让他意兴阑珊。
裴伊人从远处走来,在慧通的注视下,轻柔地搀扶着楚休离去。
慧通望向桌上剩余的忘忧酒,右手在轻轻颤动。
自佛州回归灵山寺,他便主动承认了喝酒吃肉的事情,主动进入面壁洞受罚。
在面壁洞里,他一直在思索一件事。
佛,真的存在吗?
若存在,祂该存在吗?
大乾武皇将佛门赶到了佛州,这使得佛门在中原之地的传承受挫,同时也使得佛州,成为了中原地区所有僧人心目中的真正圣地。
可这次前往佛州,慧通实在很难再将佛州认为是佛门圣地。
尽管,那里有着强大的佛灵。
…
天渐渐亮了。
整座力蛮城都披上了一层火红的喜色。
酋长之女大婚,这是整个力蛮族的大喜事。
既是喜事,自然要穿上喜庆的衣服。
就连慧通,也在古沉沙、楚休、孟小川等人的威逼下,换上了一身喜庆的大红袍。
六人站在一起,皆身穿喜庆的红装。
唯一的区别,便是新郎官古沉沙的胸口前,有一朵盛开的大红花。
“走,去接亲!”
古沉沙招了招手,一跃坐上一匹汗血俊马,脸上满是意气风发的豪迈笑容。
楚休、景云、慧通、温毅、孟小川五人,亦各自登上一匹骏马,脸上都是笑意。
一行六人,纵马出了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