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朱雀书院后山的书册,到底是怎么记载‘孔宣’的。”
老天机迟疑问道:“在那方天地,很多人都能当‘孔宣’吗?”
孔宣一怔,旋即心中一动,轻语道:“在我之前,千年之内,一共还有三代孔宣。”
老天机一时无言。
他感觉‘孔宣’这个名字,隐隐跟他的‘天机’有点像。
历代天机阁的阁主,都会放弃自己原来的名字,改称为天机老人。
“看来应该是某位‘孔宣’前辈给朱雀书院后山的某位先生,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孔宣说着,嘴角泛起了些许弧度。
…
海州,阴崖。
九头三足金乌拉动车辇,腾空而起,来到楚休身侧,调转了车头,武皇人俑、楚休一同望着和大海相连着的阴崖。
这是一座看似普通的崖壁,久经海水的侵打,不少地方的石壁光滑如玉。
两人的目光,都透过了奔腾的海水,望向了海面下方的崖壁。
在海水的覆盖下,越往下方的崖壁,越显得幽黑。
“看来我的境界还不够。”楚休有些无奈,仅是凌空而立、打量阴崖,他看不出什么门道,就感觉这面崖壁,和其他悬崖的峭壁没什么两样。
“见到你大师兄之前,朕不会向你出手。”武皇人俑忽然开口说道。
楚休撇了撇嘴,身影忽地一坠,沉入海面之下。
“对朕无礼,好像是死罪。”武皇人俑眼里闪过一抹冷意,随后驾驭着车辇,沉入海面之下。
在沉入海水的那一刻,九头三足金乌身上的烈焰尽皆收敛于体内。
楚休在前,不断深入海底。
武皇人俑乘坐车辇,紧随其后。
两人的感知力,尽皆渗入到了海底崖壁上。
一直下降到海底泥泞之上,楚休都没能感知到有什么入口或者异兽的存在,这让他有点疑惑。
这里是阴崖,是这方天地十二处险地之一,应该具备独特的危险才是?
可这里,好像跟普通的崖壁,并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回事?”楚休犯嘀咕。
这时,武皇人俑的传音在楚休耳边响起。
“继续下坠。”
武皇人俑传音,“阴崖既是崖,自当有谷。”
“谷?”楚休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崖谷。
“海浪不仅拍打阴崖之壁,同时还会不断送来各种泥沙,你此刻身处之地,距离真正的崖底至少还有三百丈。”武皇人俑的传音再次响起。
楚休眸光微动,身影忽然向着大海里快速移去,同时传音道:“你懂得这么多,该你带路才是。”
“无需带路,朕有办法,让你大师兄亲自来接咱们过去。”武皇人俑冷笑一声,车辇前的九只三足金乌齐齐袭向楚休,速度无匹。
同时,三足金乌身上,燃烧起了炽盛烈焰。
楚休瞬间稳定身形,眉心泛起一道银色光芒,荒天剑灵刹那间涌出祖窍,直袭其中一头三足金乌的眉心。
战斗,爆发。
武皇人俑瞳孔微缩,仅一刹那间,便有一头三足金乌止住,向着海底坠去。
“傀儡蕴灵,在我面前,就是渣渣。”楚休下巴微扬,讥讽传音道,在这之前,他一直都防备着武皇人俑。
说话间。
荒天剑灵宛若织女手中的针线一般,在剩余八头三足金乌的眉心间穿梭不断,眨眼间的时间,九头三足金乌,尽皆失去了灵,先后坠入海底。
武皇人俑盯着楚休,“朕真是小瞧你了。”
他没想到,自己花费无数心血打造出的九头三足金乌,在楚休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同时,他心中亦是升起警然。
眼前的少年,极擅灵技。
那九头三足金乌之所以会溃败的如此迅速,皆是因为金乌之灵遭到了绞杀。
“如果说你所说的办法,是想通过击杀我来引出大师兄,那你尽可以试试。”楚休淡淡道,“对上你,我确实没有十足的信心;但并不代表我没有一战之力。
事实上,此刻的你,仅是傀儡人俑,对付你,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这是实话。
在武皇人俑出手之前,楚休确实十分忌惮;此刻,他战意十足,并且心中有着相当的自信。
他的自信,来自于两个方面:
一是对于自身之灵很有信心;二则是此刻是阴崖,大师兄很可能就在附近某处观望着这边呢。
“是吗?”
武皇人俑轻语,满头披肩发丝忽然扬起,每一根都如一道天地之力,急速变长,袭向楚休。
几乎是下意识地,楚休周身密布出金色细小的鳞片,青冥幽火覆盖在鳞片之外。
同时,腰间悬挂的荒天剑刹那出鞘,点向前方。
海底的海水涌流不断,甚至隐隐在扭曲。
最终,武皇人俑忽然暴涨变长的发丝,尽皆停在了楚休一丈之外。
一缕缕如丝线一般的天地之力,在这一根根发丝的掌控下,正在肆虐切割着楚休周围的空间。
楚休斩出的荒天剑,并未对武皇人俑的发丝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的剑法,似乎也该再进一步了。”楚休瞧着周围扭曲的空间,知道对上武皇这等深不可测的老怪物,一般的剑法,已然没用。
天地之力。
他需要能够斩断天地之力的剑法。
“你的身体,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强。”武皇人俑淡漠的声音在楚休耳畔响起。
说话间,暴涨的发丝,不断挤压着楚休周围的空间。
楚休透过前方的海水和无尽发丝,盯着武皇人俑,忽然说道:“你之前说,孔宣逃走,靠的是肉身的力量?”
“是又如何?”武皇人俑目光淡淡,道,“且不说你的肉身有没有那孔宣强?就算比他强又如何?对付他时,朕仅是略微出手,试探一二罢了。
朕此刻已经盯上你,你以为你逃的掉?”
“谁说我要逃了?”楚休轻语,眉心泛起波动,周身隐隐绽动着金色的光芒。
身与灵合。
武皇人俑皱眉,目光淡漠地盯着楚休。
不知为何,在心里,他莫名地多了些许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