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漪试图从晏语欢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丝的心虚,结果却只能看到晏语欢双眼中的正气凛然。
“罢了。”晏云漪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沁出的泪,眼底仍是微微余红:“你既然非要带着他,为娘的也就退这一步,但有一点,你想带着江祁年,就必得带着周行钰一同去。”
晏语欢正愁如何跟晏云漪说道,将周行钰这个超级保镖带着,听到这话,自是相当痛快的应了这个附加条件。
“成!”晏语欢笑弯了眼角。
还真是天冷了就有人添衣啊。
回巽芳阁必得经过奚尧泽的栖芳阁,奚尧泽每日都扒在门上望着,守在门口的两个虎贲卫却不允许他踏出这里一步。
“郡主……郡主……奴错了……”
晏语欢经过了栖芳阁门前,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喊声,晏语欢停下脚步,仔细分辨着这声音的来源。
春桃道:“郡主,是奚郎君唤您呢。”
晏语欢听这声儿不对,怕是染了什么症疾正病着呢,晏语欢心道罢了,吩咐春桃道:“去请个郎中来。”
吩咐罢,晏语欢走到栖芳阁门前,虎贲卫打开了两扇镂花门,晏语欢踏进屋内的一瞬间,只闻到一股浓浓的苦味。
“郡主”奚尧泽从榻上翻了下来,摔在了地上,朝着晏语欢的方向爬来。
晏语欢见其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不似常人,果然是生了病。
虎贲卫走进去将奚尧泽扶起来安置在床榻上,春桃端着把椅子放在床前。
晏语欢走上前去落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奚尧泽,不发一语。
奚尧泽苍白的脸颊上滑过两抹泪,靠在床头像是一张单薄的白纸,奚尧泽甚至不敢直面晏语欢的双眼。
“郡主、我……”奚尧泽垂眸任由泪水淌下,似乎这样能够让晏语欢多心疼他一些。
晏语欢终究是心软的,不忍心将喜欢自由的人在牢笼里关的太久。
“小奚,自今日始,我不再要求你读书明礼,我会去求母亲,让你回家。”
奚尧泽未料到晏语欢今日来会是这么一出,竟是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情绪激动的下了床跪在了晏语欢脚下,伸手紧紧的握住晏语欢的手。
“郡主!”奚尧泽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卑微的祈求道:“郡主别不要奴奴会听话!会好好读书的,奴以后再也不会去招惹江祁年了!郡主奴求求你,别赶奴走……”
奚尧泽抱着晏语欢的腿,侧脸紧紧贴着晏语欢的膝盖,眼泪浸湿了晏语欢的衣衫。
晏语欢垂眼瞧着,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了,若不是到这个地步,恐怕以后还会再犯,不如斩草除根的好,晏语欢勾唇轻抚上奚尧泽的后颈,片刻后,敛了笑意,又是一脸的淡漠。
“一个月内,若是你能将百家姓全部读给我听,我就让你留下。”
虎贲卫上前将奚尧泽拉开,晏语欢只撂下这一句话,奚尧泽望着晏语欢离开的背影,后颈仍有余温。
竖日一早,晏语欢带着周行钰和江祁年前往盐庄,路上帐车中,晏语欢掀开了帐帘,就见周行钰骑着马走在车么前,那背影相当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