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和郑如谦去送菜,送完菜还要把租借的驴车还回去。
一切都很好处置,唯有这辆高衙役坐过的马车,成了烫手山芋。
扔了吧,可惜。
不扔吧,怕将来说不清楚。
“要不,把车厢处理掉。”长宴缓缓道,“一匹马儿十两纹银,这车厢最多二两银子。”
关键是马车上有太多高衙役的痕迹,很容易被指认成证据。
好在十里铺村背靠大山,随便找个山崖扔下去,保管尸骨无存。
“不用扔,劈成柴火可以取暖。”庞大山自告奋勇,吊着一只胳膊也不影响利落,“我来劈。”
车厢被解下来拉到一边,没多大会四分五裂。
徒留马匹无措地站在原地,打了个响鼻。
老驴尚且有姜笙欢喜,它呢?
方恒心底一软,上前抚摸着马儿红棕色的皮毛,轻声叹息。
曾几何时,他也有一匹专属于自己的战马。
后来,被尽数抢走。
“马儿呀马儿,我叫方恒,你若是愿意跟随我,那就过来吧。”
他起身上了驴车,一手执驴鞭,一手吹口哨。
驴车启动的瞬间,马儿没有任何犹疑,甩着马尾跟上。
郑如谦看地眼睛都红了,“老三,你还有这能耐,马儿怎么能听懂你的话,为什么我不可以。”
方恒哈哈大笑,没有回答。
郑如谦不忿地撇嘴,但很快恢复自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方恒能使唤马匹,而他能赚钱。
驴车上的牛蒡,就是郑如谦的金银财宝。
也是他将来发财的契机。
以后的以后,他郑如谦,一定要做大渝王朝最有钱的人!
破庙里。
姜笙看着两个哥哥远去,突然有些担忧,“二哥和三哥会不会被县令为难?会不会被扣押在县城里?”
又懊恼地拍头,“我们应该一起去送菜的。”
就算被扣押在县城里,至少一家人是整整齐齐的。
许默安慰她,“不会的,斜阳县令是个很谨慎的人。”
仔细观察下来,不管是迫害温郎中夫妇也好,抢虎皮虎鞭也罢,又或者谋害郑如谦,都是高衙役出面行凶。
县令大人到最后顶多就是包庇一下自家小舅子,并没有实际做过什么恶事。
这说明他是要名声的人。
而要名声的人,不管做任何事,都一定会师出有名。
至少要有“犯罪”的证据,才会出手抓人。
“可我们毕竟势单力薄。”姜笙忧心忡忡,“一个县令想要针对我们,实在是太容易了。”
长宴翘起嘴角,为妹妹超长的反射弧感到无奈。
这种事情,在对高衙役动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不过谁让是自家妹妹呢。
长宴也只能尽量安慰她,“别担心,我们也有靠山。”
“我们也有?”姜笙吃惊,“谁啊?”
“云水县县令的侄子。”长宴一本正经,“我们跟云水县县令的侄子交好,有他在,会保我们无虞的。”
“云水县县令的侄子?”姜笙更迷糊了,“那是谁?”
正好庞大山劈完木柴回来。
长宴单手指过去,“就是他,庞县令的侄子,庞大山公子。”
庞大山陡然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