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王三爷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逆子,怒喝道,“历数王家家主,哪位还没成婚就掌握整个家族?既然你已经拿了王家中馈与对牌,就得早日成婚,给三房生出个男嗣来。”
“再说了,你这身子也不好,还不知道有几年活头,不早点成婚生子,难不成要给人配冥婚?”
明明是亲爹,说出来的话比叔伯还不如。
王扶风气到指尖颤抖,“爹也知道我身子残破,我若死了,权柄交回你手里不好吗?何必再生个孩子,让你左右为难?”
王三爷一怔,这的确是他原本的打算。
王家所有人,从大房到二房三房,全都在熬,想熬死王扶风,再各显神通抢夺权柄。
可谁让郡守大人给了压力,让他不得不为逆子操心婚事。
等成婚以后,以王扶风的身子,说不定就会早死,至于那子嗣,生下来的是孩子,生不下来的可就是脓血一团。
这么一想,王三爷又兴高采烈起来。
“我告诉你,当爹的为子女操办婚事乃天经地义,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他满脸倨傲,出声威胁,“学学你弟弟,乖巧又听话,我让他什么时候成婚,他就得什么时候成婚。”
王扶风又是一口长气咽下。
长宴都看不下去了,在旁边用手为他顺胸口。
王三爷冷冷地瞥了一眼这经常出入王家的小矮子,目光闪烁。
“好好准备婚事,爹会尽全力给你找个名门贵女。”扔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王扶风这才闭上眼,深吐出气。
长宴凑在他耳边嘀咕,“扶风哥哥别生气了,王三爷老说你弟弟乖,那你就先娶个弟媳妇回来吧。”
王扶风表情一顿,知道他是有打算了,便索性放手,“只管做你想做的。”
相处了这么久,对兄妹六个,他有绝对的信任。
长宴勾起嘴角,附在王扶风的耳朵上轻声嘀咕两句。
不多时,他给王扶风喂下四哥搓的小药丸,背着手,踢踢踏踏着出了王家的宅院。
在路过一道僻静的小巷时,有人过来拦住他,“是长公子吧,我们老爷有请。”
长宴一怔,大概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以为姓“长”的时刻,嘴角微抽着跟随过去。
果不其然在王家后院看到了正在吃茶的王扶风的爹。
“你就是长宴?”王三爷眼底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我知道你与扶风关系好,有件事想要交代你一下,只要做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果然,刚才的目光不是白白闪烁的。
长宴低头轻笑,抬起头却是铿锵道,“三爷,我不能背叛扶风哥哥。”
王三爷笑地更轻蔑了,抬起头给了王家仆从一个眼神。
王家仆从立即拿出两件刑具,扔在地上。
好巧长宴都认识,一个叫指夹,套在双手十指上,用力一拉,十个手指头一起受苦,轻则骨裂修养,重则十指尽断。
还有一个叫夹板,与指夹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夹的是胸腔,被用刑的人通常五脏破裂,吐血而亡。
王家只是世家,并非衙门,不该私藏刑具才对。
可观刑具上点点滴滴的血迹,就知道应该用过不少次。
长宴眼底波涛汹涌,表面却战战兢兢,顺势跌坐地面,“老爷饶命,你说,你且说,我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