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两团布料,干净柔软中带着淡淡的女子香气,裤脚位置用金色的线绣了几个小字。
郑如谦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上面绣的什么,闻声过来的许默就大喝道,“老二,闭眼。”
信任让他立即关上心灵的窗户,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我不看我不看,我也不摸,小姜笙快来接一下。”
姜笙一愣,但本能还是让她旋风似的转过来,接走两团布料,藏于怀中。
郑如谦这才如蒙大赦,撒丫子跑到远处,出了一身的冷汗。
贼子可恶!
这菜是新运进来的,一般不会检查,若是就这么送去悠然居,卸货的时候一定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郑如谦是真的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其心可诛,其意狠毒。
“到底是谁。”方恒大喝,“屡屡算计我兄妹,实在不行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过这样出其不意。”
“三哥别急。”长宴安抚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两团布料。”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郡守夫人丢失的亵衣了。
拿在他们手里,犹如烫手山芋。
若是被贺郡守知晓,势必将所有记恨在他们头上,展开雷霆报复。
“我看还是扔了吧。”郑如谦这会才缓过来,“或者干脆烧掉,就当不知道。”
此举既能让贼子的算计落空,也能把他们从风波中摘出来。
但总归治标不治本。
谁知道哪天哪辆车里又夹着一件亵衣呢?又或者,干脆是其他的私密物件。
许默拧起眉头,瞟了一眼长宴,发现他正好抬起头,瞳仁漆黑沉静。
兄弟俩撞个正着,似是猜中对方心底所想,又似在试探对方的意见。
“虽然贺郡守与我们立场不同,但事关女子名节,这两团亵衣,我更建议还回去。”许默沉声道,“爹爹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可以与他斗法,却不能手段下贱无耻没有底线。”
画面一转,留着羊胡须的许县令在教育小小许默。
他摇头晃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人人为了算计便不择手段,那人人都是小人,都是肮脏的灵魂。”
“但阿默,你且记住,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儿郎,该堂堂正正在阳光下行走,即使反抗,也应该有自己的章法。你既非过街老鼠,就不能活成令人不齿的模样。”
七八岁的许默认真点头,用稚嫩地声音回答,“记住了爹爹。”
有些事,阿默一直记得,永不忘记呢,爹。
已经十三四岁的少年仰起头,让风带走眼眶中的湿润。
回过头,长宴亦是颔首,“可以还回去,只要贺郡守有点脑子,就不会牵连到我们。”
比起大哥的正直,小五弟想地更深,比如能否趁机与贺郡守交好,为家中兄弟争取一段宁静生活。
即使不能,也要让贺郡守心有愧疚,不敢再放肆针对簪花小院。
兄弟俩一拍即合。
只有郑如谦在旁边咕咕哝哝,“我觉得你俩就是想太美好,万一贺郡守就以为是我们偷的亵衣呢。再说了,谁送去郡守府?万一回不来了咋办?”
贺郡守本来就与他们兄妹不对付,这次送亵衣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