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郝掌柜花二百两买他的烤鸭,是因为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运送烤鸭,明天有人自我压缩利润,郝掌柜就会抛弃他,转而找寻低价烤鸭。
说白了,郑如谦想独吞这条利润线,怕被窃取生意。
长宴将他的辗转看在眼里,几经犹豫找过来,“二哥有没有想过,冰才是这场运输中的关键。”
郑如谦一怔。
的确,烤鸭谁都能运输,但高温的天气什么都会腐烂,冰才是这场运输中的关键。
“冰是不便宜,但十两银子还是能买上一车。”郑如谦苦恼,“冰辖制不住抢生意的人。”
“二哥,十两银子是冬天冰的价格,夏天呢?”长宴缓缓询问。
如果十两银的冰涨到了五十一百两,还有可能买不到,那烤鸭的利润可就直接缩没了。
“再者,二哥的优势可不是一个城池的运输。”长宴歪头提醒,“郝掌柜可以不要你从丹阳郡运来的烤鸭,但他舍得不要作坊里的腊肉腊鱼吗?舍得不要斜阳县的干豆角,云水县的茭白和牛蒡吗?”
等郑如谦的生意版图再扩大点,到了余杭郡,再到永嘉郡,亦或者琅琊丰京,遍地都是他的运输线。
纵然有心人想抢其中一条利润,也没人敢收那些低价物品。
郑如谦越想越清晰,拨开云雾见青天,“太棒了小五,你说得对,与其在这里惊慌失措,害怕有人抢生意,倒不如把整个大渝王朝的运输线都做起来,让大渝王朝遍布二哥的人与马车!”
他兴奋不已,冲出去就要雇人。
姜笙在旁边听了全程,眨巴着眼睛嘀咕,“冰的价格那么贵,要是我们也能自己冻冰就好了。”
这也算一个思路。
原来人多力量大,就是这个意思。
郑如谦都快哭了,他回过头,给姜笙和长宴一人一个抱抱,边跑还不忘感谢他们,“太对了,太对了,我还要在大渝王朝各地备上冰块,把利润压缩到极致。”
只是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郑如谦的这条路注定艰辛,但真正做大以后,又会是另一种别样宏图。
转眼,许默的第一个三天结束了。
姜笙带着哥哥们在贡院门口等待,怀里揣着吃的,腰间别着喝的,温知允还端了一碗营养药,准备随时给虚弱的大哥进补。
随着贡院大门的打开,考试正式结束,各个年龄段的学子蜂拥而出。
他们或垂头丧气,或眉目呆滞,或佝偻腰身,或孱弱苍白,显然这三天过得不甚如意。
许默就是这个时候,平静地自人群中走出。
十四岁的他眉清目秀,身姿挺拔,穿着一袭青色长袍,眉眼安静自若,在一群学子中显得那么从容出挑。
明明他也挎着考篮,考篮里也放着便盆,便盆里也沉甸甸。
但他跟别人就是那么不同。
姜笙高兴地迎过去,扑腾着手脚要冲进许默怀里,被郑如谦一把拉住。
“小心点,别撞翻了便盆,大哥的风姿就保不住了。”
郑老二明明已经压着声音嘀咕了,但许默还是扭过头来,看着自己这个逐渐恢复结实的弟弟,挑了挑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