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水郡的事情,北疆无从知晓。
北疆的事情,安水郡亦无所听闻。
此时此刻,姜笙正带着哥哥们守在贡院门口,周围是同样紧张的学子家人,目露激动地盯着贡院大门。
良久,两扇木门缓缓打开。
在万众瞩目下,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学子冲出贡院,他神情激动,刚出来便发泄似的回头大叫三声。
人群中有位妇人亦是激动地冲过去,将将站稳,便被学子抱着原地转了三圈。
一个喊,“娘子。”
一个抽泣,“相公。”
这一刻,没人嫌弃他们有伤风化,也没人觉得他们过份激动。
生生熬完了九天的举人试,这本身就是一种壮举,本身就是一种坚持。
“这次考试,整个安水郡来了近五百名学子,但是坚持下来的,只有三百余人。”郑如谦凑在姜笙耳边嘀咕。
其他的学子,不是一心学习导致身子骨薄弱坚持不了九天,就是熬了数日以后实在是写不下去,愤而弃笔离去。
虽然这三百余学子最后也只能脱颖而出几十人,但他们能坚持完持续九天的举人试,其中有六天无法躺卧,只能和衣坐眠,便已是不易。
姜笙抿着嘴没说话。
相对于郑如谦等人关心的坚持,她更好奇这对学子夫妇周身出现的,微妙的空气波动。
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自他们身体里溢出,并氤氲四方。
只可惜年纪太小,又无人教导,她不知道,这种东西,叫做两情相悦。
自三十岁的学子出来后,贡院里又陆陆续续钻出数不清的学子,他们有的大多数精神奕奕,也有垂头丧气的,还有几个是被抬出来的。
兄妹们的心又揪起来了。
连着九天的考试,前面六天就已经让许默瘦削一圈,最后三天听说卷题极难,压得好几位学子差点吐血,也不知道许默能不能撑下来。
幸好,人潮汹涌的时刻,拎着考篮的许默出现在视线里。
他的确又瘦了,但在破庙他做过太多体力劳动,身子骨虽然瘦削却有力,是与病弱孑然不同的精瘦。
看见弟弟妹妹,他很快扬起嘴角笑了。
但姜笙并没有莽撞地再冲过去,而是谨慎地看了两眼考篮,似乎怕撞翻什么东西。
许默失笑,“没了,已经倒干净了。”
接连三日考试,小小的便壶总会装满,学子们又不能离开考试地点,所以考试结束之前的便盆都是由安水郡的衙役帮忙倒掉。
但是考试学子太多,衙役数量有限,到了考试结束总有部分学子没能及时倒空,就得由他们自己去大棚位置倒掉。
许默运气还算不错,这次考试结束之前,袁衙役刚好路过,毕竟有交情,他好心替许秀才把便盆倒了个干净。
“太好了,不用担心大哥的屎尿了。”郑如谦咧着嘴傻笑。
被姜笙瞪上一眼后,又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汇报动向,“大哥,我在小富村买了套别院,挖了个地窖,还存上了好多冰,又雇了不少人,以后专门运输各种金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