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先机很重要,赢得世家的认可更重要,把九珍坊的招牌与口碑抬起来最重要。
古人常云,柳暗花明又一村,姜笙今天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从不算成熟的想法,经张姑姑帮忙,长宴提点,终于找到突破口。
姜笙双眼明亮,甚至还衍生出了其他想法。
比如找最好的木工师傅,雕刻出精美的模具,既拖延其他人模仿的脚步,还降低仿品的精致程度。
比如让大哥许默亲自描绘糕点模具,争取图案新颖优美,让人眼前一亮。
说干就干。
当天晚上,许默从国子监归来,就看见家中最小的妹妹抱着宣纸屁颠颠冲过来,停在他的书桌跟前。
“怎么了这是。”他轻笑,眼角微微上扬,“又要练你的狗爬字了?”
姜笙小脸立马垮下来。
许默赶紧改口,“八岁启蒙,九岁练字,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哥哥都没你厉害。“
“再说你又不需要科举,能够通过阅读扩大心胸,了解到自身以外的世界,便足够了。”
姜笙这才把宣纸放在书桌的角落,小声央求,“大哥,我想麻烦你给我画个画。”
“画?”许默一愣,他自小学文,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字迹独成体系,唯独画技一般。
要说真正会画之人,还得属王扶风。
惊才绝艳的扶风公子不仅文采了得,连画工也不弱,堪称书画双绝。
只是越如此,越让人惋惜他的身体。
许默轻叹着,从书桌抽屉里取出厚厚一沓信封,打开最上面的一封,里头赫然画着昔日兄妹在簪花小院的场景。
弟弟妹妹们嬉笑打闹,方老三挥舞长棍,郑如谦拨弄算盘,许默静默读书,张姑姑灵巧纳鞋底。
多么活灵活现的画,寥寥几笔表现出人物特征,像是画者在内心描摹过千万遍,才跃然纸上,又像是那鲜活的画面,始终盘亘在他脑海。
“这是什么。”姜笙探头,“是我们吗?谁画的,真真好看。”
“是我们。”许默提笔,思量再三,还是斗胆在门口位置增加了一道身影。
一个弱柳扶风,又出尘高洁的公子。
许默的画技称不上出色,但总觉得加了这道身影,画面才更为完整鲜活。
搁下笔,他回头,“我的画技是不如扶风的,你若是等得了,我给他写信,托他为你画上几幅。”
“等是等不了。”姜笙老实道,“但是大哥可以先给我画两幅,再让扶风哥哥也画几幅,反正也不嫌多。”
小机灵鬼,竟然想通吃。
将吹干墨迹的画郑重收起来,许默重新提起笔,“说吧,画什么。”
本以为再不济也得是个山水画,或者人物画。
没想到姜笙红润润的小嘴一张一合,“画点花,或者小动物,越新奇越好,越少见越好。”
半个时辰后,她抱着一叠宣纸满意离去。
张姑姑正在做饭,厨房里的灯火油亮,娘俩凑在一起翻看,挑出几张最好看,最合适的。
“我明天就去找上次定模具的师傅,要他快些赶出来。”张香莲估算了下,“差不多三天左右。”
姜笙点了点头,目光径直盯着宣纸上的花卉,突然觉得有些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