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为之一静,所有笑容消失不见。
谁能想到,半路没遇见拦截的,倒是贡院门口被方远找过来,挑出许默的病痛,还准备了太医。
“难道他想戳破大哥装病,让大哥名声尽毁?”郑如谦猜测,但很快否定。
在方家对许默这场风波里,许默是弱者,而弱者总是被人同情,即使装病损了点,大家也能理解。
反观方远,过于咄咄逼人只会跌了属于世家的气魄。
“或者借着看病给大哥下毒?”姜笙瞪圆眼睛,“就是让大哥窜个稀,也够破坏会试的了。”
几人顿时紧张起来,尤其是温知允,从怀中掏出好几包小粉末。
“别担心。”许默安抚过弟弟妹妹,不忘扬声回答,“方公子有心了,许某一切安好。”
外面的人笑了笑,“既然许公子无事,那就会试场上见吧。”
他拱拱手,竟然就这么走了。
没有挑拨许默装病,也没有借着看诊下毒,甚至没有咄咄逼人,将世家的气度展现到淋漓尽致。
那他干嘛非要过来打个招呼。
长宴抿着嘴,反应过来,“他是来告诉其他学子,这个马车里坐着大哥。”
没有私下里算计,而是光明正大的指出来。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
看其他人还不明白,长宴着重强调,“这个马车里,坐着许默。”
而许默,正是状告上金銮殿,害的所有学子重新赶考,重新会试的人。
虽然亲近的友人,如齐淮安浚等没有异议,但其他的举人就真的能不埋怨,不怀恨吗?
不管是谁,只要伸出手给许默下了绊子,方家都能摘己身,坐享其成。
当真是阳到不能再阳的计谋!
“那怎么办。”姜笙的声音都颤了,“在外头我们还能保护大哥,进了贡院真是想帮也帮不上。”
怀恨的学子不需要多,三两个就足矣。
也不需要太多阴谋诡计,伸脚扳倒,再故意损毁笔墨,都足够许默喝一壶的。
关键是防不胜防,上千名学子啊,谁知道哪个会动手,谁又知道哪个会落井下石。
许默低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惊慌失措,却拿不出任何办法。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任由方家行使阳谋?”郑如谦匪夷所思,“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缝的天衣,更没有绝对的计谋。”
他们一路走来,那么多的困难都击破了,怎么能栽在区区阳谋手里。
“小五,你最聪明了,有什么办法吗?”温知允红着眼眶找寻最后的希望。
长宴叹息,“若是有足够的人脉,可以找到奉天府尹,请求他派出两位衙役,随身保护大哥。”
可偏偏他们没有这个人脉。
就算有,奉天府尹尚连方家舞弊都不敢宣判,又怎么敢明着跟方家作对。
这是一个充斥着权势的城池,等级早就被刻进骨子里,普通学子要么攀附上大树,要么沦为垫脚石。
许默要不是有姜笙这个妹妹,有江家支持,有窦尚书赏识,也未必能走到现在。
“那现在去找江家和窦家,可以吗?”郑如谦性子急,当时就要起身,“齐淮应该也来了,我去找他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