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长宴很少这么抢话,“情况如何?”
许默面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
这就意味着方家没有再出手,会试顺利且平静,平静到诡异,像是山雨欲来,又像是雷暴酝酿。
长宴的心沉进谷底,不喜欢这种难以预测的未知感。
“别想太多,咱们以前遇到的困难,不也都是到头来才知晓。”许默安慰这个最小的弟弟,“运筹帷幄自然好,但谁能事无巨细地知道所有,不要让自己太累。”
“是啊小五。”郑如谦拍拍他肩,“二哥在外头做生意,有赚钱就有赔钱,正常的很。”
“我在战场上也是,有输就有赢。”方恒也跟着出声,“谁也不知道下场战役是什么结果。”
这次温知允没接话。
他是大夫,要是下针的时候不能预测死活,估计温氏医馆的牌匾都得被病患砸掉。
剩下一个姜笙,苦思冥想以后道,“就像咱们出门,谁也不能确定会不会踩到狗屎……”
果然她的比喻就没好词。
几个哥哥不约而同出手制止。
只有长宴在听完之后,真正露出了笑容。
“唔,唔。”姜笙还想挣扎,“你们看看……只有我才管用……只有我能逗笑五哥……”
可惜嘴捂地太结实,谁都没有听清。
人流漫漫,百相横生。
他们兄妹温馨和乐的同时,无数个学子也与家人说笑,分享考试期间的酸甜苦辣,分享肩颈腰椎不适,彼此询问关心。
如齐淮正在与一名黑衣少女交谈,偶尔瞥向许默,双方表情都有些微妙。
如安浚正在与千里迢迢赶来的父母保证,拍胸脯的动作代表他拿下贡生的决心。
当然也有形单影只的,比如孤身赶考的学子,比如性格孤僻的学子,又比如……方远。
少年白衣飘飘,没有友人同伴,也没有亲人相迎,只有几名家仆随侍左右,莫名孤单惆怅。
他视线在人群中转了圈,似乎有意识地在寻找谁。
当看见青竹笔挺的许默时,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再顺着扫到了郑如谦,又轻轻眯起眼。
不能再让他看下去,若是发现方恒可怎么办。
许默和郑如谦难得默契,挡在了方老三跟前,并示意姜五带大家离开。
长宴正准备转身,扭头瞧见了逆着人流走过来的江将军,忽然出声阻拦,“三哥,别躲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
方恒躲方家,躲了五年,刚开始在斜阳县躲,后来去北疆躲,如今虽说打仗有点底气,但终究不能跟方家比拟。
不躲,等于暴露在方家眼皮子底下,等于成为方家的靶子。
“没有三哥,我们跟方家的矛盾也不可调和。”长宴眯起眼睛,“倒是可以让三哥,试探出来方家真正的底牌。”
至于方恒可能会遇到危险,可能会被下绊子等等。
不要怕,保护伞这不是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