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此乃谎言（为盟主【Xsrk】加更3合1）</p>
小丑……</p>
听到卞佳妮这样近乎贬低似的称呼自己，温暖突然有点头疼。</p>
难道兔子小姐是和晚秋的情况一样吗？</p>
默默的暗恋？暗恋一个没有结果的人？</p>
又或者是异国恋？然后被曾经深爱的人抛弃？</p>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确实都很让人悲伤。</p>
“是异地恋的原因么？”</p>
兔子小姐沉默了下，随后点点头：</p>
“异地恋么？呵呵，确实算是异地恋吧……”</p>
“没有坚持下去吗？”</p>
“或许异地恋就是这样吧，它就是一种猜忌、怀疑、嫉妒的培养皿，安全感在遥远的距离下分崩离析。”</p>
温暖能够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但她和季风的感情炽热而笨拙，所以真的不太擅长去安慰别人。</p>
要说她擅长什么感情安慰。</p>
大概就是用兔兔去安慰季风了，不过安慰季风和哄小孩差不多，与眼前兔子小姐的情况肯定是不一样的。</p>
看着背过身的卞佳妮，温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哪怕很笨拙：</p>
“兔子姐真的不需要这样贬低自己……”</p>
“并不是贬低，我就是一个偷窥者，趴在门缝里小心翼翼的偷偷看着别人的幸福，就像你和季风那样的幸福。”</p>
“啊？”温暖有些惊讶。</p>
可兔子小姐的述说还在继续：</p>
“我每天保存那些别人幸福快乐的视频，一遍遍的翻出来看，看到别人这么幸福，就好像自己也被这样对待了。”</p>
卞佳妮回过头，房间里虽然没什么光亮，但温暖还是从她眼角看到了闪烁的晶莹。</p>
哭了么？</p>
自闭少女抿了抿唇，还是决定伸手抱了抱对方。</p>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季风以外的人。</p>
说实话，感觉上怪怪的，哪怕对方是女人，她还是感觉很怪，因为她从来都不算是一个热情的人……</p>
卞佳妮没有回应拥抱，只是在温暖的怀抱里沉默了一会儿。</p>
“谢谢。”</p>
“不客气。”</p>
说到这里，两人之间便沉默下来，温小暖见兔子小姐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就没再搭话。</p>
白天的忙碌让她有些疲惫，现在季风又不在身边，做不了什么其他事情。(uu)</p>
那……就只能睡觉了。</p>
温小暖渐渐陷入了梦乡。</p>
通常来说，外在冷漠的人，内心的世界都会异常丰富，温暖大概就是这样的人。</p>
只是以前的梦都很单调，妈妈，爸爸，做题，考试……</p>
但和季风在一起后，梦就变得很多彩。</p>
除了和季风之间的甜蜜外，自闭少女还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p>
比如药王顾雪婷！</p>
那次的噩梦总是挥之不去，甚至出现过进阶的玄幻修仙版本……</p>
除此之外，她还会做一些平日生活里不敢去做的事情，似乎是因为梦境，可以让害羞的她更为放肆……</p>
就比如现在，梦里她和季风回到了学校的医务室里，那个炽热的场景，那个炽热的季风，39.5度的季风……</p>
他们居然真的在那里偷情(uu)！</p>
好吧，情侣之间或许不能算偷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是让人有些陶醉。</p>
只是梦里的这股炽热似乎过了头，好像燃烧了起来。</p>
不对！不对不对！</p>
睡梦中的温暖眉头紧锁，她真的闻到了糊味，很清晰，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p>
意识到不对劲的温暖猛然睁开眼睛。</p>
黑暗中的火光实在太过清晰，所以，刚才并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东西在燃烧着！</p>
自闭少女盯着火光旁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失神。</p>
兔子小姐一条腿盘着，一条腿躬着，下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挽着一本厚厚的笔记，另一手，正在朝着那火光递送东西。</p>
是一张纸。</p>
火光周围是一个圆形，然后是类似六芒星的图案，里面有些灰烬，看起来是烧掉的纸张。</p>
从灰烬的量和痕迹来看，应该烧掉不止一张了。</p>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没等温暖说话，兔子小姐就主动开口，语气幽幽：</p>
“做梦了么？”</p>
“嗯。”</p>
“梦到的是季风吧，你的爱人，那么的幸福。”</p>
“嗯，是的。”</p>
温暖有些被动的回应着，她想问些什么，可兔子小姐并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自说自话：</p>
“当你梦见一个人时，不是他在想伱，又或者他在遗忘你，而是你的身体感受到了你的思念，让你见到了你朝思暮想的人。</p>
也是在提醒你，你在想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p>
温暖再次蹙了蹙眉，她感觉卞佳妮的话语若有所指，但她又想不太明白兔子小姐想要表达什么。</p>
她隐没在火光的侧脸，让温暖觉得有些冷，但这明明是七月的天气……</p>
“地上的图案，火光，是某种仪式吗？”</p>
卞佳妮点了点头，继续烧着自己的笔记，只是声音有些颤抖：</p>
“是啊，这个仪式叫召唤，每次召唤之后，我一回头，他就会出现在我身后……”</p>
“召唤？他？”</p>
盯着卞佳妮的背影，温暖的不适更强烈了。</p>
一直到兔子小姐又烧尽一张纸，随后缓缓转过身，盯着坐在床上的温暖。</p>
仪式，火光，天热的却戴着帽子的兔子小姐，饶是温暖胆子不算小，这一刻也有些毛骨悚然……</p>
她的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已经握紧了手机，随便按下了一个数字，只差最后一步，只要按下拨通，就会给季风打去电话。</p>
但温暖最终没有按下去，因为卞佳妮并没有做什么额外的动作。</p>
温暖只能看到她的眼泪，如同线珠一般的眼泪……</p>
“兔子姐，你还好吧？”</p>
兔子小姐再次轻声启齿，声音却只剩哀恸：</p>
“我只是想见见他，可为什么我每次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呢？”</p>
这一刻，温暖觉得卞佳妮整个人都要碎掉了。</p>
劝她放下吗？</p>
还是不要吧。</p>
做一个胜利者和过来人的样子去劝说一个感情受伤的人，那样毫无意义……</p>
“兔子姐，你振作点。”</p>
“抱歉，失态了。”卞佳妮随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泪，随后又从笔记上撕下了一页，就要继续烧。</p>
温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起身来到卞佳妮的身边，抓住了兔子小姐的手臂。</p>
兔子小姐稍稍挣扎了一下，可没挣脱……</p>
温暖的力气，在女生中绝对算大的那种！</p>
“你……”</p>
温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但她会将心比心。</p>
所以她就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然后翻到其中一页，递给了卞佳妮。</p>
“看看我的！”</p>
见温暖态度很坚定，卞佳妮默默接过笔记，开始翻看。</p>
【我被打了！】……</p>
兔子小姐沉默看着温暖的记录，那种一点一滴积攒的喜欢，几乎要透过文字，从纸张上渗透出来。</p>
看完一页后，兔子小姐突然抬头，小心翼翼的询问：</p>
“我能继续向后看吗？”</p>
温暖的内心有些害羞和抗拒，因为下一页，就是她早已经写好，夹在笔记本里的新情书。</p>
【天上有一团像小狗一样的云……】</p>
想想就很羞耻，但她还是答应了兔子小姐的要求。</p>
“可，可以。”</p>
“谢谢。”</p>
卞佳妮点点头，随后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了温暖。</p>
这似乎，是作为一种交换。</p>
温暖这时候自然是欣然接受，拿起了卞佳妮的笔记本，翻看起来。</p>
打开笔记本，她能明显感觉到里面被撕下了很多页，但笔迹是比较新的，纸张也不算陈旧，应该是最近几年写的？</p>
温暖原本以为，这本笔记会是一本兔子小姐和袋鼠先生之间的情感记录。</p>
可仔细翻看两页后，温暖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p>
她写下的话，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语录。</p>
有点像是公司推广淘客部门，撰写的情感心语，精神语录之类，只是态度和内容上有些奇怪。</p>
【想不到我们的相遇居然会这么早，我们的再会却隔了那么多年，这是命运的安排吗？】</p>
【你无法想象当时我在被霸凌和欺负的时候，你挡在我面前，大声说‘卞楠’是我罩的，那样子有多帅，你就像一束光，虽然你也被打了，毕竟袋鼠不打拳，O(∩_∩)O哈哈~】</p>
【那时候的我们，可真幸福啊！】</p>
【原来在我暗恋你的时候，你也在暗恋我，那时候你可真蠢啊，袋鼠先生……】</p>
【怎么不早点表白呢，那样的话，或许那那时候……】</p>
卞楠？难道是卞佳妮原本的名字？</p>
她后来改名了吗？</p>
虽然内容上有些混乱，而且经常缺少页数，但温暖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按照时间线来写的。</p>
只是内容上写了很多“那时，那时候”之类的词语。</p>
这些记录相对完整，也相对甜蜜，再到后来，笔记被撕下的页数越来越多。</p>
笔锋和情绪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p>
【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还要坚持吗？】</p>
【那什么叫做结果呢？】</p>
【结了婚叫结果吗？结了婚也可以离婚。】</p>
【白头偕老算结果吗？白头偕老也会有一个人先归去。】</p>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本就没有世俗界定的结果，为什么要以世俗的眼光去定论？】</p>
【所以我们相爱过，那就是结果，至少那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袋鼠先生觉得呢？】</p>
【我们不应该在一段感情中去预设结果，我们走到哪，就是哪，不要去预设未来会怎么样，一直走下去就好。】</p>
【爱过，本来就是一种馈赠我。】</p>
【他们每个人都在愤世骇俗，每个人都在同流合污。】</p>
【我们这对注定没有结果的人，怎么经历了那么多其妙的事情？】</p>
【谢谢你的坚定，是我不够坚定，对不起……】</p>
温暖越是翻阅，越是觉得古怪，这本笔记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p>
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p>
世俗的眼光和界定？</p>
无法预设的未来？</p>
不够坚定，最终动摇的选择？</p>
翻阅到这里，兔子小姐的情感情绪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古怪。</p>
再向后翻，书页已经撕的差不多了，就没剩下多少完整的页目……</p>
【不见面的日子里，真正的爱只会更加浓烈，如果可以，每天都想见到你，和你见面，和你亲吻，和你拥抱，你是我生命的唯一解药。】</p>
【我并不怪你，终究是这庸俗的世界，配不上我爱你。】</p>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体面的告别。】</p>
后面还有，但兔子小姐已经将温暖的笔记递还回来。</p>
“坚定，相信，绝不动摇，你们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p>
这本来是一句赞美和羡慕并存的话，可温暖从兔子小姐的口中听来，突然就有种不安和遗憾的感觉。</p>
“兔子小姐和袋鼠先生，以前的感情，看起来很好……”</p>
卞佳妮的眼中闪过追忆之色，一直悲伤的表情，也随着回忆产生了变化，她嘴角突然扬起：</p>
“不是以前，是一直很好，而且我10岁就认识他了。”</p>
“那么早？你们最开始是怎么认识的？”</p>
“他是突然来到我们学校的转校生，那时候的我营养不良，又瘦又小。</p>
学校经常有人霸凌和欺负我，是他站出来为我出头，也是他拯救了我，虽然他也不太擅长打架，但毫无疑问，他就是救赎我的那一束光。”</p>
听到这里，温暖立刻就想到了季风，她能理解兔子小姐的感情。</p>
季风就是她的那一束光。</p>
虽然季风也霸凌过她，但也是季风拯救了他……</p>
这么说来，兔子小姐和袋鼠先生初识，看上去比她和季风要更美好一些？</p>
“真是很美好的初识啊，那之后呢？”</p>
“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也记不得那时候的情愫是怎么样，是情窦初开，还是玩久了的默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巧合。</p>
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的性格非常相似，甚至连喜欢吃的东西都一样……”</p>
温暖听着那些故事，过往，一时间有些入了迷。</p>
“在那之后，你们就在一起了？”</p>
卞佳妮摇了摇头：</p>
“我们的性格太像了，倔强，闷不吭声，却又始终不肯低头，一直彼此暗恋，彼此纠缠。</p>
到了大学二年级的时候，追我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他才终于跟我表白，说起了暗恋我十年的事情……</p>
我们从小学，中学，高中，到大学，纠缠了十年，蹉跎了十年。</p>
但仿佛命中注定一样，我们本来就是应该在一起的，只是走了十年才终于在一起。</p>
那真是一段曲折而又幸福的时光……”</p>
听到这里，温暖也感觉两人的情感经历实在有些曲折。</p>
不过最终能够在一起，终究是好的。</p>
只是后来为什么分开了？</p>
袋鼠先生为什么又去了国外？</p>
“方便透露一下袋鼠先生的名字吗？”</p>
“他啊……他叫许乐，是个始终会迁就别人一切情绪的老好人。”</p>
许乐。</p>
温暖记下了这个名字，努了努嘴：</p>
“那你们之后呢？”</p>
“之后的事情就没那么开心了，我觉得，还是不要再提吧！”卞佳妮笑了笑。</p>
听到她这么说，温暖连忙摆手道歉：</p>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p>
“其实没什么，我也只是有感而发，说出来就舒服多了，经历了那么多，那么久，是该释怀了。”</p>
“能释怀的话，那最好不过。”</p>
卞佳妮点了点头，不知道是肯定，还是不想继续话题的沉默。</p>
正当她想要告诉温暖就此休息时，她的眼球突然震颤了一下，这明显的变化，被一直注意她表情的温暖瞬间捕捉到。</p>
“兔子小姐？”</p>
“额……”</p>
卞佳妮想起身，尝试了一下却没起来，她略含歉意的捂着眼睛，手指也开始不禁的颤抖。</p>
“对不起，对不起，温暖，你能帮我倒杯水么？”</p>
“可以，你稍等。”</p>
温暖连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随后卞佳妮打开了自己的背包。</p>
但在拿起药盒时……</p>
哗啦！</p>
因为手指太过于颤抖，整个药盒都被她洒落了一地，药片，胶囊零零散散的落在地上。</p>
这时候卞佳妮已经开始了严重的躯体化颤抖，根本说不了话，也做不出什么有效动作。</p>
“我……”</p>
温暖眼见她出现这种情况，立刻从她的背包里翻找出一些未开封的药瓶，胶囊。</p>
随后在卞佳妮略显惊讶的眼神中，十分熟练的配了一下药。</p>
在得到兔子小姐的点头确认后，温暖把药喂给了她。</p>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等待她的症状减缓，等待她的情绪平复……</p>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还是兔子小姐率先开了口：</p>
“温暖。”</p>
“嗯？”</p>
“你以前和我一样吗？”</p>
“嗯。”温暖用力的点点头。</p>
“怪不得你会来这，能够走出来，真是了不起……”</p>
卞佳妮喃喃道，也不知道她说这话，有没有其他的意思。</p>
温暖蹙眉，不知道怎么，她不想在卞佳妮的面前提及季风，她有种感觉，继续提起季风，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这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p>
“兔子小姐，你好些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