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柏简直太喜欢在燕王府读书的这个环境了!
没有人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诲他,要跟同窗处好关系。
要熟记各个同窗的家世、圈子。
哪位同窗家里,有什么权贵人物,是靠谁的引荐,入的国子监……
听到这些,阮文柏很厌烦。
读书,就干干净净地读书不好吗?
每当他想反抗,他爹就要说教他。
但在燕王府这儿,先生一门心思讲学,讲典故,讲文辞,引经据典,侃侃而谈。
他姐姐也很有意思,她一时显得博学,一时又显得有些呆傻。
好多小孩子都知道的典故,她却没听说过。
但她也知道许多精妙绝伦的人物、故事,就好像……就好像她是从另一套历史书卷中,走出来的人。
阮文柏托着下巴,看着阿姐侃侃而谈。
她的知识,她的言辞,她的观点……又新颖,又有趣。
就连王先生,都听得入迷。
阮文柏在这里,领略了另一番人生……这才是他一直向往的人生。
秦云川听说“问渠园”里这番光景,他悄悄来到问渠园。
偌大的桂树枝叶剪碎了阳光。
风一吹,满地树影婆娑。
斑驳的阳光,落在窗棂上,临窗坐在屋里那女子,好像会发光。
她声音清越,如空谷里的潺潺溪流。
屋里的丫鬟太监,都听呆了。
丫鬟太监,听呆了无妨。
秦云川微微眯眼,王先生和阮文柏听得入迷,两人痴痴地看着她……那眼神,在他看来,格外刺目。
秦云川正欲喝止。
却听屋里人都笑起来。
也不知她讲了什么什么典故,竟是雅俗共赏,王先生和那些丫鬟太监,都能领会笑点。
阮宁也与众人一起笑。
她笑容明媚,比桂树剪碎的阳光,更耀眼迷人。
秦云川眉头轻蹙。
她这般美好的笑容……怎么能叫其他男人看见?
便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年过不惑的王先生——也不行!
秦云川没出声,他径直进了被当作教室的茶室。
屋里原本气氛轻松,但见他进来。
大家立刻吓了一跳,气氛也紧张起来。
阮宁瞧见他,顿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