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武盟。
会堂之上,气氛凝重。
三棍大师坐于首位,神态威严,双眼微闭,仿佛在聆听着周围的气息流动。
两边数位气境依次列坐,一眼望去有赵疯子、文广源、老毒蛇等人。
众人神态不一,却都隐约关注着场中空缺的三个座位。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门外出现三道身影。
都是六旬的老派武师。
领头老者双臂精赤,满头白发却显得精神矍铄。
在他身后又有两人肃立,皆老当益壮。
一人手掌漆黑如渊,皮肤下隐隐流动着暗色的气劲;另一人腿部粗壮,肌肉线条分明,似乎还在不断蠕动。
正是雷阔刀、五毒掌、蛤蟆腿三个气境。
三个老头全然没把场中凝重的气氛当一回事,随意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坦然地与众人目光相对:
“三棍,找老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三棍大师微微皱眉,“找你们来,是为了孟蟹之事。”
“孟蟹失踪的事?”为首的雷阔刀似乎有备而来,发愁地拍了拍桌子:“我们三个老家伙正愁着呢!”
“之前那个小年轻突然找上门来拜山头,表现得恭敬有礼,我们也好生接待,见他对画舫感兴趣,还特地给他安排。”
“谁知道他一出船,人就直接不见了!”
这时,五毒掌和蛤蟆腿也适时说道:
“正是,一艘画舫造价不菲,莫名其妙就让那个小年轻给开跑了,我们还给他搭上了一船的奴仆,现在都还生死未卜呢!”
“我听说,他是交不出进贡天子的奇珍,所以连忙跑了!”
三人你唱我和,居然还叫出了一位“证人”。
正是之前时常跟在孟蟹身边的何龅牙。
当着众多气境的面,这个泼皮直接跪下,浑身颤抖地承认,最近孟蟹一直都有逃向南边隐姓埋名的想法……
“你看!”
雷阔刀一掌拍到案几上,险些拍散:“三棍,这可不是老夫胡说的,而且孟蟹也不是我们武盟的人吧?”
“你对他那么上心干嘛?”
“孟蟹的确与武盟无关,但诸位应当清楚,陈麟却是我武盟中人……”
三棍大师摆在案几上的手悄然攥紧,仿佛握住了一根无形的长棍,将整个会堂的气氛又往下压了几分。
一直沉默的文广源也投来凝重的目光。
赵疯子紧闭双眼,没有说话,摆在腿边的巨剑已经替他把话说完了。
其余如老毒蛇这种被唤来助拳的气境虽未施压,但态度偏向哪一方不言而喻。
“……”
“噗嗤!”
雷阔刀沉默半晌,忽然嗤笑一声,起身离开:
“真是莫名其妙,我当然知道陈麟是我们武盟的人,这还用你们提醒吗?”
“现在我的画舫都没了,就算他想借,我也没得借了……”
话音未落,三人已经走出会堂。
三棍大师望着几人背影,苍老嗓音如同寺院钟声回荡:
“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一切未晚。”
“武师行商,终非正道。你们收了各家富户份子,此事人人皆知,早晚会引起官衙和世家的注意,到时就回头无路了。”
“哼!”
“三棍老头,与其担心老夫,还不如想想你们门下那么多弟子学徒,要上贡的奇物都准备好了没有?”
“金大人只宽限你们到七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