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村里人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这孔祁结婚的日子不来接老婆,跟小姨子去卫生所呆了一夜,宋薇她爸妈倒是有空在家和闺女扯皮?
薇薇这傻丫头,以后怕是要吃苦哦!
“你干啥呢!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孩子,还好意思说她打你?薇薇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可做不出这事!”
妇女主任一把将张大德推开,义正辞严道:“孩子要嫁妆有错吗!她亲爸走的时候可是说了,房子以后留给闺女,攒下的钱都给她当嫁妆,轮得着你一个后爸管?”
她又看向李淑兰:“还愣着干啥呢?孩子嫁妆呢?难不成你们还真想吞了孩子嫁妆?”
张大德也就敢在宋薇面前耍横,看见村里干部发话,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淑兰眼珠乱转,也没想到这个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死丫头居然会颠倒黑白了!
她咬了咬牙,只能那处两百块钱,又去仓库里把崭新的自行车,暖水瓶,印着喜字的毛巾和褥子,还有一床八斤重的大红被交给宋薇。
宋薇一脸受宠若惊,假模假样跟李淑兰道了谢,收拾好东西就蹬上自行车出门。
车子骑到孔家门口,门上拴着大锁,里面也是黑灯瞎火,明显是没人。
她心里忍不住冷笑。
孔家人为了给她下马威,明知道今天她要嫁过来,还全都跑去县城里看电影,前世她在门口坐了一天,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说尽了闲话。
这一世,她不会再嫁给那个畜生。
自行车的龙头一转,拐弯绕进一处破旧的小院子。
那个男人正坐在院子里发呆,身上的蓝色劳保服已经洗得发白却整洁干净。
二十三岁的他看起来还没有那么稳重,五官冷漠锋锐,轮廓精致又硬朗,浓眉压着一双凌厉凤眸,紧绷着一双薄唇,满身的生人勿近。
前世宋薇怕极了他这幅样子,哪怕他见到她总是笑得温柔又局促,她也觉得他是装出来的。
可现在看到他,她只觉得欢喜又愧疚。
这辈子,她不会让他吃一点苦头!
“靳珩川!靳珩川!”
她摇着自行车的铃铛,强忍着鼻尖酸意,挤出一张笑脸骑车闯进院子。
靳珩川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半晌没回神:“薇……宋薇同志?你今天,不是要结婚吗?”
宋薇咬紧了唇,心中的酸涩更重。
前世她跟孔祁处对象之后,对靳珩川越发抗拒,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他本来一直叫他薇薇,却被她冷着脸斥责乱攀关系,硬是改了口。
“叫我薇薇!就是要结婚,所以才过来找你的。”
她将绑在自行车后面的暖水瓶和被子摘下来往他家里抱,靳珩川表情狐疑,却还是抿着嘴抬手接过:“太重了,我来吧,你要往哪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