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一见到她,立马亮着眼睛问:“我及笄了,嫂嫂说及笄以后,可以物色夫君,可以嫁人了,我是不是可以说出来了?”
傻子想告诉家里自己喜欢王爷的事。
雪梅她慌了。
她就知道会这样。
当她脑子里还在想编什么理由时,傻子开始踮着脚往正堂看,问她:“王爷来了吗?”
“还没有。”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脑子里也有一个大胆的计划窜出来。
她将手指向大将军府的后门,说:“你从那里出去,就能见到王爷了,一个人从那里出去,才能见到王爷。”
“可是兄长和嫂嫂不许我出府,不带丫鬟的话,更不可以啦。”
“你不想见到王爷吗?”她反问傻子。
傻子当然想,迫不及待地想,毕竟是压抑了多年的感情,起码她知道的就有一年多。
于是她负责引开后门的守卫,傻子换下光鲜亮丽的衣裳,从大将军府的后门走了出去。
傻子失踪了。
她当晚就听到这个消息了,大将军府和王府都已经人仰马翻。
傻子只会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大将军府,一个是王府,所以王爷命人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看见。
询问所有人见么见过。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是个保护色,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紧张。
就这么逃过去了。
真是万幸。
去年她在王府再次见到傻子,得知傻子已经不傻时,心里一直很忐忑。
后来发现傻子不傻,却失忆了,很多东西都不记得。
“事情就是这样的,再无,半点隐瞒。”雪梅疼得额头一直冒汗,她只做了止血处理,却没有洒上止痛的药粉。
她跪地求饶:“求王妃饶命,求小郡主让大夫给我止痛。”
额头砰砰往地上磕。
小秧秧抬头去看娘亲,发现娘亲的左眼流下了眼泪,娘亲脸上并未看出伤心。
她想,应该跟当初的她一样,是这具身体原本的反应。
“娘亲。”小秧秧拿出自己的手帕,容雨棠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她用手沾下泪水,皱了皱眉。
“雪梅,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是傻子时,真心当你是朋友?”她问。
低头的雪梅缓缓抬眸,眼底有些许震惊,更多是自嘲:“王妃您在说什么?您可是高门贵女,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我,即使脱了奴籍,依然和卑贱的奴才没什么区别。”
容雨棠替原主这滴眼泪感到不值,她起身,居高临下来到雪梅面前。
“我说过,你其实很幸运,毓秀姑姑把你当亲女,本王妃也曾把你当好友。”
“你既然这么痛,长痛不如短痛吧。”容雨棠转身,又是一滴眼泪下来,“杀了吧。”
雪梅慌了,大喊:“我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司徒元鹤一剑抹了雪梅的脖子,如同上次崽掉伤秧秧的黑犬一样。
欺辱她妻女之人,均该死。
毓秀则在看见王爷拔剑的那一刻,转身将小郡主的眼睛蒙住。
雪梅死的那一刻,小秧秧感觉到蒙着自己眼睛的手都在颤抖。
毓秀姑姑也哭了。
她跪求王爷王妃:“让奴婢给雪梅收尸吧。”
声音一下苍老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