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淳礼和卓无恙跟祖孙二人一个院里吃的晚饭，老人家一个劲地为自己为何自己一样儿子去了西蛮无归的乡里乡亲们感谢容淳礼和卓无恙。</p>

老人家知道官老爷是看在这两人的面子上才会接手案子，才会派人真正到村里去询问情况。</p>

容淳礼扶着老人家起来，眼底也有许多无奈，即使大云盛世繁荣，也不会真有天下大同的出现，世间本就有善亦有恶，朝廷中有清有贪，善恶制衡是天道，忠奸同在是帝王权术，又设御史台清查百官是为敲山震虎，不管怎样都是除之不尽。</p>

唯一企盼的只有，善比恶多，清比贪多。</p>

老人家不太相信当地官员。</p>

她劝慰着老人：“此事涉及两国，当地官员查清上报，之后会有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下来，总归会给你们一个交代。”</p>

老人家激动得应着“唉”，嘴里一直念叨着上边会来人就好，会来人就好。</p>

明日老人家要领着官府的人回村，他和小六子也正好回去，回去看看小六子病了的娘，其实也不知道人在不在了。</p>

小六子找不到爹，又被困在西蛮，一踏进大云故土就迫不及待想回去看娘亲了。</p>

他来和卓和少将军道别，又期盼地问：“少将军，我以后能来找你吗？我可以给你干活，我洗衣服做饭扛东西什么都会！特别能干！我想做你手下的兵！”</p>

容淳礼没有直接应下，她说：“你要入军营，就凭自己的本事，我不需要你洗衣服做饭扛东西，但要是你家中变故，实在无处可去，可以来寻我。”</p>

“真的吗？”</p>

“嗯。你只需告诉那人，是来寻容淳礼的，会有人带你来见我。”</p>

“好！”小六子高兴地跟爷爷走了，坐在牛车上，手里捏着根狗尾巴草，两条腿一晃一晃的。</p>

容淳礼住回军营，卓无恙也跟着过去，他半个月后回北离，一来一回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自然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容淳礼。</p>

两人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婚约，男女有别，除去平日走得近点，从不做出格的事。</p>

容淳礼也忙着练兵练阵。</p>

卓无恙作为军师和众人商讨西关军事，也有自己忙的事，两人哪怕同在军营也不是时时刻刻能见着。</p>

真要论起来，卓无恙要清闲一点，他没事就去伙头军那看看怎么做行军的伙食。</p>

军里不论什么都和正常的不同，吃的不在多好吃多好看，而在能带能吃能果腹能让人恢复体力，这对将士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p>

军医也和普通大夫不同，军医就是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不过是什么的方法首先是保住命，腿中毒，干脆利落砍了，流血不止，用草木灰先给堵住，肚里的肠要是让人砍出来，先塞回去，再跟缝棉被似的，先用大针把肚皮给缝上。</p>

卓无恙受到好大的震撼，回去告诉容淳礼，容淳礼只是笑笑，说本就是如此，那些温和的法子都不适合军营，行军打仗本身就充满杀戮。</p>

他问：“你亲眼见过吗？”</p>

“见过。”容淳礼见得很多，西关常有暴乱，或是西蛮煽动，或是有异教徒，鱼龙混杂的地方多以武力镇压。</p>

真交手起来，都是见血封喉的事。</p>

卓无恙问：“你第一次见时，可怕？”</p>

容淳礼想了想，还是怕的，那人就在她面前断了头颅，鲜血喷洒她一脸，脑袋就滚在自己脚下，她愣了好一会。</p>

那会应该就是害怕。</p>

卓无恙眼底钦佩，又心疼。</p>

容淳礼说：“如今不怕了。”</p>

卓无恙浑身一哆嗦：“我还是怕的。”</p>

容淳礼一笑：“我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