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人生就这个熊样,凑合着过吧,风吹哪页读哪页,谁人爱我我爱谁,不要互相辜负就好。”
司空昭趴在了韩佑的胸膛上,泪如泉涌。
心心念念的事,处心积虑,得不到。
本已放弃,不经意间,柳暗花明又一村。
“风吹哪页读哪页,谁人爱我我爱谁。”
司空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仰着头:“风将我吹到了你的身边,是吗。”
“嗯,风吹了树叶,树叶上的露水掉落在了泥土上。”
“之后呢?”
“湿了。”
司空昭突然觉得韩佑是一个很深邃的人,因为这句话她听不懂。
又仰着头望向韩佑,司空昭明白了,韩佑不是很深邃,就是很无聊,然后还很黄。
这一夜,韩佑没有去想关外的形势,也没有询问箭部的事,悠然的进入梦乡。
他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他最喜欢的是别人不去为难自己,很多很多时候,人们之所以为难他人,除了贱和坏之外,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
时间转瞬即逝,炎热的夏季令边关更加难熬,至少对韩佑一伙人来说是如此,边军倒是怡然自得,暂时没了战事,每日有肉吃,岚城也越来越热闹,百姓也多了起来,大量的商铺、作坊、公房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所有事都和大帅府有关,或直接,或间接,所有直接与间接,也都与大帅府中的韩佑有关。
两个月前韩佑写的书信有了答复,不是回信,而是人才,从京中而来。
姬鹰手下那些曾经的工部大匠们,骑着马,带着工具与学徒们,受到了边军的热烈款待。
吃三天,喝三天,抡起工具干三年,这就是他们的任务与韩佑的嘱托。
除了这些匠人外,还有五百多庄户。
这些庄户是最早加入四季山庄的百姓们,这个世间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韩佑,不帮助韩佑,唯独他们不行,知道韩佑需要大量人手后,一个个拖家带口进入了马车,辗转着,折腾着,来到了边关苦寒之地。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们只是听说了韩佑需要人手,需要信得过的人手。
周骁也回来了,抓了一千六百多个悍匪。
大皇子练兵的方法果然与众不同,这些鼻青脸肿的悍匪摇身一变成了辅兵后,并没有享受辅兵应有的待遇,而是垂头丧气的站在空旷的城关外,就那么站着,望着五十丈之外的一个草靶子。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像什么,都给本将抬起头来。
这是周骁原话,然后就用绞索勒住了他们的脖子挂在城门下,一个个和要上吊似的,很难看,但是至少抬头挺胸了。
不抬头挺胸也没办法,容易被勒死。
韩佑不知道周骁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他只知道这家伙曾经训练出了很多很多精锐的骑卒。
外行与内行最大的区别就是,外行喜欢逼逼赖赖,以为自己很懂,韩佑不想做这样的外行,也有听之任之了。
狼部和鹰部也完成了任务,将豹部赶了回去,赶回到了深山老林。
损失了多少人手,韩佑不问,他们也不说,还是每天乐呵呵的,砍树、伐木、种地、养殖。
他们并非是因为想乐呵呵而乐呵呵,只是必须乐呵呵的,只有乐呵呵的,温顺着,乖巧着,才会有更多的族人进入边关,永远离开山林。
山林是养育他们的地方,可他们又如此痛恨山林,原因很简单,一个异族女人,一辈子生了八个孩子,运气好了,能活下来三个,运气再好点,三个之中有两个可以长大成人,运气再再再好点,两个中的其中一个,可以活到二十五岁。
岚城越来越热闹,韩佑要管的事也越来越少。
边关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也是最热闹的宴会,开始了。
宰鸡宰鸭宰鸡鸭,酒水全都运到了大帅府,上至大帅任苍麟,下旨边军一小兵,谁都可以去喝一杯水酒,谁都可以去送上一句祝福,谁都可以尝试一声挽留。
不该来的虽然来的,可该走的,终究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