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追走了进来:“咋地了。”
叫名字,大家知道有正事,叫外号,嬉皮笑脸。
“去鸿胪寺一趟,说我想见少卿邵宏,详细的了解一下关于演武的事。”
“要不要写个帖?”
如今的江追也成熟了不少,如果是韩佑直接去鸿胪寺的话,自然不需要拜帖,本就是公务,加之韩佑的身份。
可要是让一位少卿过来的话,直接知会一声,和呼唤自家狗似的,于情于理说不过去,而且山庄在京外,路程稍远,一来一回快一个半时辰了,对方好歹是少卿。
“什么都不写,就说我要见鸿胪寺少卿邵宏。”
“那要是不来呢?”
“不来就不来,你让人去就是。”
“哦,这就去。”
江追也走了,韩佑看向风白:“最近不要跟着我乱跑了,勤练箭术,演武靠你了。”
“谢少尹栽培。”风白重重点了点头,找地方练箭去了。
除了王海外,其他人都离开了。
王海给韩佑泡了杯茶,不太确定的问道:“少爷,您是要收拾鸿胪寺?”
“试探一下。”
韩佑如何不知连个帖子都不写就将一位少卿叫过来不合规矩,他是有意为之。
上次去鸿胪寺,少卿邵宏的姿态摆的很低。
再往前说,他在太乾殿外收拾东方鉴的时候,鸿胪寺寺卿章文定是第一个跳出来为他摇旗呐喊的。
不说这两件事,之前搞了吴勇,鸿胪寺一直没开过口,也从未针对过仪刀卫和他韩佑或是韩府。
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朝堂,朝臣,就是这样,平常和你称兄道弟,有意无意间帮着你,并非是为了你好,反之,在你陷入窘境的时候跳出来表面上拉你一把的,也未必是朋友。
这也是韩佑最近才想明白的道理,从老爹当初担任京兆府府尹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以前韩佑认为老爹是孤臣,朝堂上一个朋友都没有。
错,大错特错。
工部尚书周正怀、兵部左侍郎黄有为、太仆寺寺卿徐文锦,还有大部分兵部将领,这些人都敬仰老爹,敬仰万分。
可老爹在朝堂上多次被弹劾,多次被找茬,在京中名声都被有心之人搞成的臭不可闻了,这些人跳出来帮助老爹了吗?
并没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想帮老爹,反而正是因为想帮老爹才没有跳出来。
试想一下,如果在朝堂上有人攻讦京兆府府尹韩百韧,下一秒,一个尚书、一个侍郎、一个寺卿,以及一大群将军好几十号人出班,据理力争,乃至无理也要无条件的支持韩百韧,天子会怎么想,其他朝臣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韩百韧结党营私,会想着明明是文臣的京兆府府尹,不显山不露水,竟然交好了那么多京中将领!
这如何不让天子忌惮,如何不让朝臣忌惮。
这些人都是人精,朝堂上攻讦韩百韧的事情,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过小错,不会令韩府伤筋动骨,京兆府府尹继续干着,被人骂又不会少块肉。
再举个例子,他韩佑要搞别人的时候,除了关系好的人外,还有一些根本毫无交情的人蹦跶出来帮他一起搞人,这正常吗,不,不正常!
两个字,捧杀!
从之前太乾殿门韩佑打了个响指群臣就对东方鉴群起而攻之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除了平常交好的那些臣子外,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对东方鉴喊打喊杀。
他们看似是给韩佑面子,内心里,又何尝不是用心歹毒。
一个臣子,在朝堂,在京中,在国朝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天子会如何想,其他朝臣会如何想。
所以说,朝堂之上,敌友难辨,对于鸿胪寺,韩佑需要试探,他想知道鸿胪寺和蓝衫学舍,和东海,和瀛贼有没有关系,有没有不为人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