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饶人处且饶…”
“老夫说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您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瀛贼必会遭受天谴。”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夫等不到老天爷出手了,忍不了了。”
“您再忍忍,量小非君子。”
“忍不了,无毒不丈夫!”
“您还说…”
“说他娘的什么说!”庞攀一个大逼兜子呼在了周庸的脑门上,气呼呼的骂道:“你再说,再说!”
庞攀赶紧施礼:“学生知错。”
当着天子亲军的面,当着人家哥哥的面,老头给小八揍了。
这一次,韩佑没生气,因为他也想揍。
老大老二老三倒是生气了,老脸通红,觉得小八真是个大怂包。
庞攀叹了口气,看向众人说道:“是老夫教导无方,叫诸位见笑了。”
众人:“…”
韩佑赶紧给庞攀填了杯新茶,毕恭毕敬:“庞老夫子,是小子误会了,那酉州城中,王府、官府、百姓们,都如您这般想要对瀛岛用兵?”
“那倒不是。”庞攀摇了摇头,叹息道:“莫说酉州,便是我庞家也是意见不同,多半人觉得应对瀛岛用兵,剩下的人就不是这般想的。”
“那您就是主张用兵的代表,对吗?”
“不是,老夫不想用兵。”
韩佑傻眼了:“那您…”
“其他庞家人觉得应对瀛岛用兵,可老夫等人觉得用兵不成,用兵只是谋一战之胜,老夫等人以为应屠了瀛岛,一人不留鸡犬不留,若不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老头叹了口气,满面无奈之色:“老了,老了,说服不了孩子们了,孩子们还是太过善良了,觉得只应对瀛岛用兵,打残了瀛岛,打没了瀛岛水师就好,至多再杀光瀛岛青壮罢了,哎,毫无远见,这些逆子毫无远见呐。”
韩佑沉默足足半晌,竖起了大拇指。
怪不得当初老八征辟这老头,老头不干,感情是觉得老八太“温和”了。
唐清枫着实没想到庞攀如此“激进”,不由说道:“庞家不是诗礼传家吗,张口闭口便是杀伐之语,这岂不是有悖与…”
“子曰,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庞攀站起身,大手一挥:“孔子更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孔子还曰,欺我者,屠其族,灭其种,亡其国,孔子也曰,瀛贼该杀,皆杀,不亡其族,我辈非人也。”
唐清枫张着大嘴:“孔圣说…说过这样的话?”
“呵,不学无术。”庞攀冷哼了一声,满面轻蔑之色:“这便是为何我庞家诗礼传家是书香门第的缘故,你们所读的四书五经,皆是手抄的,我庞家读的才是儒家经典。”
“这怎么可能,四书五经…”
庞攀没耐心的打断道:“你以为孔老二弟子三千徒周游列国,靠的是空口白牙?”
唐清枫哑口无言。
韩佑再次竖起大拇指,看看,看看人家,这才是真正的诗礼传家,直接称呼孔圣为孔老二,这一看就和老二很熟,不熟的话,能将儒家经典读的这么透彻吗。
“莫要说废话。”
庞攀无比霸气的叫道:“东海世家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单单靠我庞家死士与家丁便可除之过半,你等究竟敢是不敢,若敢,老夫这便集结死士动身,若不敢,你等便在此处等着朝廷大军。”
韩佑与小伙伴们面面相觑,着实没想到这老头这么“急”。
“说话,到底是敢,还是敢。”
“敢不敢的…”韩佑哭笑不得:“总得有个章程吧,直接派死士会不会太过儿戏了?”
“儿戏吗?”
庞攀哈哈大笑:“老夫早已谋划多时岂会儿戏,何为世家,世家便是钩心斗角,老夫下令命死士将那些世家族长统统刺杀了,世家内部必然大乱,钩心斗角争权夺利自顾不暇,世家一乱,官府必乱,官府一乱,东海三道各方势力必如一盘散沙,一盘散沙,岂不是可趁虚而入。”
韩佑双眼一亮,老头说的在理,太在理了。
可不是怎么的,特殊时期特殊手段,怎么打不是打,刺杀就刺杀了呗,能怎么的,还能报官啊。
“倘若派遣死士刺杀…”
一直在看热闹的铁晨突然开了口:“把握不大,皆知晓姓韩的来了东海,那些家主定会被重重护卫,想要刺了他们绝非易事。”
说到这,铁晨看向韩佑:“本将有一计,只是有伤人和。”
韩佑:“…”
“你那是什么表情,听,还是不听?”
“那你…说说吧。”
“就说庞家庞老夫子突然暴毙,庞老夫子声名无二,那些世家家主必会前来,就算不来也会派遣直系子弟前来吊唁,待他们到了后一网打尽如何?”
说完后,铁晨瞬间躲到大皇子周骁身后,深怕庞攀急眼。
不说表情五花八门的韩佑,就说庞攀,老头突然一拍大腿:“高哇,妙,妙不可言,就这般办。”
说完后,老头满面煞气:“家主来了,杀,碎尸万段,直系子弟来了,捉,拿下后要挟其族,送来礼金,收,用于建造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