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根哏哏啾啾看了郭保全一眼,他也看见自家儿子没啥大事儿了,心焦火燎地情绪一退,算计就又升了起来。
他眼热地看着沈家的高墙大院,看着郭家对那磕碜丫头的维护,心中快速盘算着想拿多少好处,又能拿多少好处?
这会儿眼见着郭保全急了,他就更不急了。
他借着那股子喘不上气儿来的劲儿,说话的腔调听着都欠抽:“咋管?孩儿他娘也没说错啥吧?就是孩子贪玩,二宝还小不懂事儿,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孩家家的一般见识?”
孙宝根低头拍了拍掉河里弄湿的裤腿子:“再说了,女人家不就爱吵吵?你郭大明白不敢拉你家婆娘,也不能让我一老爷们上去掺和不是?多丢份儿……”
孙宝根说得一句比一句还不像人话,郭保全这种泥捏的性子都被激出了三分火气,就更别提血气方刚的郭山和顾安勋了。
顾安勋不好插话,郭山可混不吝那些个,直接插嘴。他替了他爸那个温吞性子,跟孙宝根呛起来了。
孙婶子跟郭婶子这边也是越吵越激动。
孙婶子颠倒黑白还不算,一见自家男人也动了嘴皮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旁人听不懂,她可是内行得很,当即精神一振,摆开架势就开始变本加厉!
“王玉芬!你个破落户玩意,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别跟这一口一个偷肉,一口一个贼滴,你埋汰谁捏你?!”
“我家二宝闹着玩,不小心掉沈家院子里咧,咋地?他偷啥哩?谁看见他进屋子了?还是手里沾油腥咧?”
“红口白牙口花花地,你还想吃人咋滴?”
“二宝在沈家出事儿咧,老娘还没找你们算账捏!孩子是在沈家吓着地,今儿你们要是不赔,俺们就不走了!”
说着,孙婶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开始跟着她儿子一起嚎丧似的闹开了。
郭婶子气得太阳穴直突突,气极反倒是笑了起来:“赔是吧?谁吓着地你家二宝,你找谁赔去!”
说着,她转过身对着那扇还开着的窗户就喊了一嗓子:“大兄弟啊,看着了吗?这就是你生前和气相待地邻居。你都
没半年了,他们还能揪着你不放,讹到你头上捏!”
“大兄弟啊,孙家找你要赔偿捏!你晚上去孙家走一趟托托梦,找孙家好好说道说道。”
“就算你现在真在家了,二宝是自己跳进来开了你屋地窗。末了这一家子心黑的玩意,还要讹上你,馋你留下滴那点子家底,我说大兄弟啊……”
郭婶子嗓门本来就不比孙婶子小,这么一嚎,还是纯正滴在死人屋子前嚎丧告状……
这一句句的落进孙家四口耳朵里,每个字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孙婶子哪里敢让郭婶子再这么嚎下去?
要是她真把沈家这死鬼半夜嚎进了孙家可咋办?
孙婶子一瞪眼:“王玉芬你个心脏嘴烂的玩意!看我不撕烂了你!”
孙婶子嗷唠一嗓子,整个人就扑腾着起了身,恶狠狠地狰狞着一张脸,一双脏手直直抓向了郭婶子的眼睛……
郭婶子打架就没怵过谁,这点小儿科的抓挠,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抬手一巴掌就给拍开了。
刚才这个不要脸皮的东西嚷嚷那些话,郭婶子早就想动手了,但打架这种事儿吧……谁先动手谁理亏。
她老早就打出门道来了,年轻时候吃地亏,现在都是宝贵地战斗经验呐!
别人骂她,她就跟人对骂,嘴皮子只要比对方利索,下一步要动手地时候,绝不可能是她先开局。
最后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不可能追究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