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萍的婚事果然被定在年前。
此事玉琳琅早前已给她挑明,故而收到消息时,玉秋萍表现的相当平静。
距离年关只剩半个多月,玉家为大小姐的婚事忙碌起来。
老太太见玉秋萍没再闹腾,心里对她倒多了一丝垂爱,特意嘱咐采买定要按好的去买,切不能亏待了大小姐。
虽是庶出,好歹是老太太头一个孙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怜惜。
霍氏跟玉翩翩对此都感十分意外,她们原以为玉秋萍肯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着,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她竟跟傻了似的,平平静静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玉翩翩只觉此事诡异,为此还特意自降身份来小院看了看玉秋萍。
从西厢房出来时,玉翩翩脸上带了一丝薄怒。
“这大小姐莫不是疯了吧?对咱们姑娘怎这般无礼来着?莫说一口茶不给喝,说不到两句还把我们姑娘轰出门!”青橘站在天井中大骂,“真正是失心疯了。”
“我家姑娘好心好意前来探望,你便这般对待?这算哪门子姐妹?莫不是觉着自己要出阁攀高枝了,便谁也瞧不上?”
玉翩翩有些心绪难安。
玉秋萍之于她虽说只是一枚随时可丢的棋子,但如今这棋子却自己崩盘而出违逆她意愿。
玉翩翩只觉万事万物似乎正悄然远离自己掌控,这让她有种万分不好的预感。
抬眼看看对面东厢房,眸底一片晦暗之色。
青橘在这小天井里骂这么久,对门纹丝不动,是半点不把她放眼里啊!
“青橘。”玉翩翩沉眸唤了一声,“去敲门。”
青橘瞅了眼对面东厢,一叉腰气汹汹走过去,“砰砰砰”拍起了门,“玉小姐,玉小姐在么?玉小姐!”
房门开的瞬间,一盆水便朝她身上泼过来。
青橘连连倒退,却还是吃了一头一脸的水,脚一滑险些摔倒在地,脸都涨青了。
“还当哪个泼皮无赖在门前叫骂呢?原来是那不要脸的假千金,带着狗串门来了!”九斤端着面盆倚在门旁,似笑非笑张望。
“怎地?是要打还是要杀?画个道儿出来,奴婢奉陪便是。”说着还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神色极其不恭不顺。
玉翩翩沉着脸,心里气得炸裂,面上还得维持着一丝淡淡笑颜。
“琳琅妹妹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来这找两本自用的书罢了,这喊打喊杀莫非也得失心疯了?”
玉琳琅施施然走到门口,“找什么书?你父亲母亲并不在此,用不着强作刻苦用功之态。且你也无需争功名,不必在我们面前假模假样。”
满身狼狈的丫鬟青橘见状,简直快气疯了,“伱敢辱骂我们小姐?”
“我家姑娘只是实话实话,话难听了些,却句句属实,有什么听不得的?”八两从一旁走来,翻了翻白眼,“假千金还有什么要吩咐?说完赶紧走,咱们这庙小留不住您这尊大佛。”
青橘胸腔都快气炸,这些人口口声声假千金假千金的,是不要命了么,敢如此挤兑他们家姑娘。
玉翩翩冷眸盯着拦在门前的玉琳琅等人,“我记得你刚回时,母亲便同你说过。东厢那些书我来不及全部搬走,你不准动那些东西。你是听不懂母亲的话,还是假作不知?”
“你拿霍氏来压我?她也配?”玉琳琅似笑非笑,眼底却浸着一抹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