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等宅中事务都料理得差不多,我们陪着殿下在京城逛逛,看看能不能寻些稀奇宝贝。”
姜雪摇摇头,道:“我若要出门,总是招摇的,此时我实在不想引人注目。”
“况且,这冀朝,遑论多稀奇珍贵的宝物,只怕尽在宫中了,宫外又能有什么更稀奇更珍贵的呢?”
拂冬瞪大双眼,道:“那可不一定!”
“听闻冀朝民间有可多手艺奇绝的匠人,能打造出极其复杂精致的兵刃、首饰、摆件、家具等等。”
“宫中虽不乏金贵之物,民间却还有许多别具匠心、巧夺天工的器物呢。”
姜雪笑道,“天南海北,天下之大,自是无奇不有。但你又是如何知道这许多?”
“拂冬与宫中许多宫人交好,许是听了不少民间传说呢。”晓春打趣道,“殿下瞧她那张嘴,一天到晚叽叽喳喳个没停歇地寻人说话,便可想而知了。”
拂冬憨笑道:“是呢。司衣、司宝、司饰,都有奴婢的好友。”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说来给公主听听。”晓春见姜雪展颜,忙让拂冬接着说些趣事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拂冬道:“虽然她们能有出宫采买之权,但也左不过是在这京城内。但就这京城——可真是藏龙卧虎呢。”
“我猜,你又要说那洒金巷的宿玉娘子了?”姜雪伸手轻推了推拂冬,玩笑道。
“可不止!”拂冬噘嘴。
“宿玉娘子?”晓春微微蹙眉,正色道,“拂冬,这些个风尘中事少说与殿下听。殿下身份尊贵,若叫董姑姑知道了必要打你。”
“都是女子,莫说这样的话。”姜雪拉过晓春的手轻拍了拍,柔声道,“我除了出身这事比人家好些,其余的本事却是望尘莫及。”
“女子本就艰难,何况是这样的出身。人家能在这样的苦出身里头,搏出个京城闻名,可见其意志之坚、心性之强、本事之过人。”
“不止拂冬,连我都很是向往这样的人。若有机会,我们一同去见一见。”
晓春看着姜雪认真的表情,只垂下眸子,默默点头。
“拂冬,适才说到不止?还有那些奇人轶事?”姜雪问。
“听司宝局的小林子讲,京中近几年新有了一座万宝楼。”拂冬道,“听闻那万宝楼的东家——他们称是楼主的,是近两年才到京中做起的生意。”
“那楼足有八层高。自下往上,每层皆陈列来自各国各地的宝物。”
“有兵刃武器,有首饰头面,有瓦棺篆顶,有丝竹管弦,好些呢,连日常把玩的器物、棋牌都有。”
“据说万宝楼不止以物件的金贵称奇,更是以手艺称奇。是以大都价格高得离奇,还有许多无价之宝,甚至不对外交易的。”
“也不知那楼主是何方高人,竟能寻得这许多奇绝之物聚于一楼。”
拂冬一顿侃侃而谈,眉飞色舞。
姜雪奇道:“真有如此夸张?”
拂冬微顿了顿,道:“当然奴婢没有亲眼见过,都是听别人讲的。”
“若实在如此,哪日便一同去看看吧,若真有好的物件,也可买下作为父皇寿礼了。”姜雪道。
“当真?”拂冬问道。
“我何时骗过你们两个,”姜雪伸手轻扣了扣她的额头,道,“只不过得过些时日。”
“为何?”
“等你们抓紧将宅中这些个人安排好,确定这问晴轩乃至后院都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后。”姜雪笑道。
“我若以公主身份出行,实在太招摇。但我们可以偷偷出去。”
“偷偷出去?”拂冬咋舌。
“我小时候可是常常同二哥和”姜雪停了停,安定了下心神又道,“我们总偷偷溜出宫去玩的。”
“这事我有经验。等你们安置好顾府先头那些人,我就带你们偷偷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