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其物顿时瘫坐在地,心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拿我和稀泥?</p>
“别说这些没用的。”</p>
李云潜指着下方群臣:“知道么?你犯了众怒。”</p>
“笑话,众怒?他们算个屁,只要陛下还在,区区文武百官,全杀光了再换一批又能怎样?还能多吸收一些新鲜血液,给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一份为国效力的机会,好过让这群蝇营狗苟,人浮于事的东西长久弄权,祸害朝廷,搞烂官场生态。”</p>
得。</p>
之前还是拣着人怼,这下把文武百官全干了。</p>
赖名成指着他道:“你……你……你……你放屁。”</p>
工部侍郎吴青有高声道:“陛下明鉴,臣对庆国一片忠心,倒是楚平生,仗着陛下宠爱在此胡言乱语,挑拨离间,罪大恶极。”</p>
“陛下明鉴,老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p>
“陛下明鉴,楚平生来自西胡,非我南庆国人,其心必异。”</p>
“陛下明鉴……”</p>
群臣激愤,各种表忠的同时,又对楚平生掀起新一轮的批斗。</p>
李云潜倒是挺赞同楚平生的观点的,大宗师之下皆为蝼蚁,只要他这根顶梁柱不倒,臣子这东西就像韭菜,割了一茬还有另一茬。</p>
待得声浪渐止,怒潮消退,楚平生才说道:“伱们一个个张口忠君,闭口爱国,那为什么要帮林若甫说话?阻止林婉儿出嫁?我师白风乃是大宗师,大宗师之强,堪称国之重器,有师父的鼎力支持,我诸华必然一统草原,陛下正是有此考量,才许我在国子监旁听,参议鸿胪寺外事,列席朝会,为我和晨郡主指婚。”</p>
“以后我回到草原,当推广庆国诸般礼法、制度,进行商贸、文化等领域的交流,从此修好,战事不再。晨郡主林婉儿,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回我部族,当可凭自身魅力影响草原、北蛮诸部族酋长汗王之女眷,大兴南庆文明之风,母仪西域。陛下此举,于庆国而言,尽显怀柔包容通好之气度,对西胡而言,是为结交上邦,睦邻友好之战略,实乃合则两利的千年大计,结果呢……”</p>
楚平生冷笑道:“你们口口声声一切为了庆国,却在后面不断地拖陛下的后腿,既然君臣无法一心,那要你们这些存有二心的臣子还有何用?”</p>
这话说完,一些人的冷汗下来了,不断擦拭额头。</p>
楚平生走到跪在地上的林若甫面前,一脚将他踹翻:“林若甫,你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别说你二子林珙涉嫌谋害司南伯范建之子范闲,死有余辜。就算没有此事,陛下若为庆国大业命他赴死,他敢说个‘不’字吗?晨郡主既然生在皇家,得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见常人不能见,闻常人不能闻,那么该她为皇家利益付出时,她便该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你如今在朝堂之上,携一干林党向陛下施压,意思是你林若甫的感受比陛下的外交大计划还要重要了?”</p>
“老臣……老臣不敢……”</p>
林若甫急忙重新趴回去,口称不敢。</p>
“赖名成,赖御史。”楚平生又走到干巴老头儿面前,嗤笑道:“你可知道我此来庆国,最开始的求亲对象是谁?”</p>
“……”</p>
“是长公主。”</p>
长公主李云睿?</p>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皇帝下诏书为他和晨郡主赐婚,未想中间还有曲折。</p>
“陛下和长公主当时为晨郡主说了许多好话,考虑到西胡、南庆的修好大计,我才勉强同意娶她。若娶了长公主,单从亲缘上讲,陛下便是我的大舅哥,可若是换成晨郡主,从地位到尊荣,自然低了许多,在这件事上我本就吃了大亏,而且在京都城游学的这段日子,我听坊间流传,讲晨郡主体弱多病,不似长寿之人。赖名成,你摸着良心说,就算她体质很好,能长命百岁,我一个部族酋长,未来的草原之王,纳一房妾怎么了?你们庆国人做驸马称‘尚’,但她是嫁去草原,与我为妻,是她伺候我,不是我伺候她。哼,夫为妻纲,这不是你们庆国的礼法么?以后她得听我的话!”</p>
“你个老东西,看见你我就来气。”楚平生又是一脚下去,把赖名成蹬翻在地:“这庆国朝会制度,天不亮就要起床,家底殷实的可以雇佣厨子早些做饭,两袖清风的官员就难受了,饿肚子上朝是常有的事,像这样的制度漏洞,你们都察院的御史不对中书省提出建议,看有无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我在外面吃块饼你就看不顺眼了?被我踢一脚后还学会含愤报复了,如你这般小肚鸡肠,全无格局的官员,留着何用?死了才好。”</p>
“你们以为陛下不知道你们心里的小九九吗?”</p>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指着秦业的专椅说道:“我坐椅子怎么了?苦荷女弟子海棠朵朵是北齐圣女,北齐皇帝的师姑,她能不能在朝堂落座?四顾剑有十三个徒弟,东夷城政务多由大徒弟云之澜执掌,南庆叶流云,其侄子叶重军功不显,却与秦业同为当朝一品枢密使。我,西胡大宗师白风唯一的弟子,亦徒亦子的亲密关系,本身来到你们庆国便是客人,你们当以上宾之礼相待,那林若甫和秦业坐着,我站着?我的地位还不如他们两个?”</p>
他转望龙椅:“庆帝陛下,你觉得这合适吗?”</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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