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p>
牢狱内。</p>
“冤枉啊，冤枉。”</p>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p>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p>
“大人明察啊。”</p>
“大人……”</p>
牢狱内一片喧闹，都是喊冤叫屈的。</p>
这一次赵封拿出的那些罪证牵扯不小。</p>
除了王绾全族数百口人，还有其他牵扯近二十个大臣全族。</p>
整个廷尉都快关满了。</p>
“廷尉到。”</p>
“御史大夫到。”</p>
“肃静。”</p>
廷尉狱卒一声大喝。</p>
众多狱卒纷纷拔出了兵刃。</p>
还有用鞭子抽打。</p>
那些喊冤叫屈的人立刻闭嘴了。</p>
下一刻。</p>
李斯还有冯劫缓步从廷尉牢狱外走了进来。</p>
“王绾何在？”</p>
李斯带着一种意气风发的问道。</p>
“回廷尉。”</p>
“关押在了最里层的牢狱。”负责牢狱的狱卒长立刻回道。</p>
“提出来，本官要与御史大夫亲自审理。”李斯一挥手。</p>
“诺。”狱卒长立刻道。</p>
“冯兄。”</p>
“请。”</p>
李斯转过头，指着一旁的屋子道。</p>
“恩。”冯劫点了点头，也走了进去。</p>
“此番审理王绾，不知冯兄有何想法？”李斯看着冯劫问道，也是带着几分意见征求。</p>
“此番是在廷尉牢狱审理，自以廷尉为准。”</p>
“冯某在此也只是一旁辅助罢了。”</p>
“一切当以廷尉为主。”冯劫微微一笑，回道。</p>
“如此，吾明白了。”李斯也是笑着点了点头。</p>
对于冯劫的表态自然是有着预期。</p>
此番审理王绾。</p>
看着证据充分，只需要定罪即可。</p>
但实则也是一个烫手山芋。</p>
冯劫算不上新贵，但也算不上老贵族，居于中间。</p>
在朝堂之上也是不参与两边之争。</p>
这一次之所以来到这廷尉牢狱，还是因为大王的诏谕，根本原因或许也是担心李斯会借题发挥，大肆针对。</p>
所以冯劫也很明白，这种事情他只要起一个监督就行，就不参与其中了，如若被王绾那一脉的人针对就不是好事了。</p>
权力斗争本就是如此。</p>
不一会。</p>
王绾已经不是官服加身，而是一身囚服，被两個狱卒带着来到了这一间屋子里。</p>
看着如今沦为阶下囚的王绾。</p>
李斯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冷笑，一抬手，两个狱卒直接退了下去。</p>
“王绾。”</p>
“坐吧。”</p>
“本廷尉奉大王诏命，特来审查你所犯罪行。”李斯冷冷喝道。</p>
王绾此刻面无表情，但整个人似失了神采。</p>
原本还有些黑的头发此刻已经全部变白了，从高位跌落，一夜白头，可想而知王绾承受了多少。</p>
王绾面无表情坐了下来。</p>
李斯拿出了一份竹简，对着王绾一扔。</p>
啪的一声，直接就扔到了王绾的身上。</p>
“这是吾整理罪证为你列出详细罪行，你看看，可认罪？”李斯冷冷道。</p>
王绾没有说话，捡起了地上的竹简。</p>
打开一看。</p>
扫了一眼后。</p>
王绾将竹简闭合。</p>
“罪！”</p>
“吾随时可以认。”</p>
“但老夫只有一句话，请冯大人上奏大王。”王绾看向了冯劫，眼神之中透出了一种恳求。</p>
甚至于他都没有眼神给李斯，因为他知道李斯不会给他任何活路。</p>
政敌之争本就是如此。</p>
如若此番是李斯下狱了，那他一样不会给李斯任何活路。</p>
“王相请说。”冯劫语气平和的道。</p>
“请求大王念在王绾多年为大秦效力苦功，保全王绾血脉留存。”</p>
“王绾，只有此求。”王绾凝视着冯劫道。</p>
“此事，吾可以代为禀告，但大王会不会恩泽宽赦，那或许就难说了。”冯劫缓缓说道。</p>
“有劳冯大人了。”王绾叹了一口气。</p>
“王绾。”</p>
“不要做梦了。”</p>
“实话告诉你吧。”</p>
“如若是寻常人检举弹劾，或许你还有机会保全血脉留存，但弹劾你的人乃是当朝武臣之首，罪证充足，你想要保全血脉是没有机会了。”</p>
“经本廷尉审理。”</p>
“你所犯诸罪，侵占田地，伪造官奴死亡，贩卖官奴，任人唯亲，与他国走私牟利，害人性命。”</p>
“诸族并惩，当处以灭族之罪。”</p>
李斯根本没打算放过王绾，当即就给王绾定罪了。</p>
“李斯，伱是要赶尽杀绝吗？”王绾眉头一皱，冷冷道。</p>
“吾身为廷尉，自当正国法。”</p>
“你之言太过可笑了。”李斯冷笑着。</p>
随而。</p>
李斯看向了冯劫：“冯大人，廷尉审理，王绾当诛灭全族，你有何异议？”</p>
“御史台陪审，既然廷尉审理了，自当呈奏大王，请大王最终定夺。”冯劫缓缓说道。</p>
“自然。”李斯点了点头。</p>
随后缓步走到了王绾的面前，带着得意，冷笑着道：“王绾，可曾想过今日啊？”</p>
“李斯，你也不要太过得意。”</p>
“今日或许吾输了。”</p>
“可不是输给了你。”</p>
“或许有朝一日，你的下场比吾更为凄惨。”王绾充满恨意的看着李斯。</p>
“或许吾以后下场不好，但至少会死在你的后面。”</p>
“而你全族都要死。”李斯冷笑着。</p>
对于曾经这个死敌，哪怕有冯劫在场，李斯也毫无掩饰任何恨意。</p>
看着王绾如今的样子。</p>
李斯心底非常的畅快。</p>
随后。</p>
李斯又凑近了一些，低声对着王绾道：“这一次禁卫军拿你全族，似乎少了几个人。”</p>
“你很聪明，竟然将子嗣分散了。”</p>
“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了？”</p>
“不过你放心。”</p>
“我一定会上奏大王的，除非你的那些儿子们逃出了大秦，否则吾会一个接一个的送他们去见你的。”</p>
说完。</p>
李斯站起来，也不理会王绾那充满仇恨的眼神。</p>
“来人。”</p>
“将罪臣王绾带下去，严加看管，可不能让他死了。”李斯冷冷喝道。</p>
“诺。”</p>
几个狱卒走进来，直接将王绾提起，向着牢狱内走去。</p>
“廷尉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了？”</p>
看着李斯如此对待王绾，冯劫忍不住的问道。</p>
“本就是生死仇敌。”</p>
“如今是他王绾失势，吾还可如此对待。”</p>
“倘若是吾李斯失势，吾的下场只怕会比王绾更为凄惨。”</p>
“成王败寇，本就是如此。”</p>
李斯淡笑了一声，对此看的非常开。</p>
闻言。</p>
冯劫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p>
“冯大人。”</p>
“王绾供认不讳，也没有什么好耽搁的了。”</p>
“入宫见驾吧。”李斯说道。</p>
“恩。”冯劫也点了点头。</p>
这一次审理的确是没有什么意外，王绾直接认罪，少了很多事。</p>
毕竟赵封找的那些罪证太细致了，完全足可定罪，甚至都无需审理了。</p>
章台宫内！</p>
嬴政与赵封还在喝酒用膳。</p>
“如今天下只剩下了齐楚两国了。”</p>
“你说等大秦一统天下了，你说是沿用昔日周朝旧制，分封天下，还是以郡县制治理天下？”嬴政借着几分酒劲，笑着问道。</p>
看似随意的一问，实则是带着几分认真。</p>
“大王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赵封也认真的反问道。</p>
“自然是真话。”嬴政立刻道。</p>
但心思也是瞬间提了起来，他自然清楚每一次赵封表情严肃说真话的时候绝对是认真的。</p>
就好比之前提出灵丹有毒一样，</p>
“对于朝堂上的有功之臣而言，自然都是会支持分封。”</p>
“如若在臣的利益上看来应该也是如此。”</p>
“天下六国，经臣之手所灭的就有四国吧，这要是天下一统，不封王都说不过去吧？”赵封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问道。</p>
“自然。”</p>
嬴政也赞同的点了点头。</p>
凭赵封的战功，倘若真的施展分封制，那绝对可以封王了。</p>
“所以说，封王是所有拥功将领以及官员都想要的。”</p>
“这谁能不想要？”赵封笑着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