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事何足挂齿,还敢进宫来说?”
徐膺绪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敢情挖的不是你朱家风水,是么?
于是,他又添油加醋地强调道:
“可气的是,他竟敢当面顶撞长辈训斥,实属忤逆不孝,连累我在地头摔了一跤,到现在…腰间还疼痛得要命。”
“哎哟…那…要不让宫里太医给你瞧瞧?”
朱棣听罢剑眉微微一皱,咧嘴笑一笑,带点戏谑地安慰道。
“不…这点伤痛就不劳烦殿下…只是这徐钦…竟将府上马廐,改建成猪羊圈…有失体统,败坏国公府名誉。”
“殿下,他这是故意在宣泄对朝廷的不满情绪。”
朱棣:“???”
“陛下啊,这魏国公的爵号挂在他这一脉上,有失国之尊严,败坏我爹一世英名,微臣恳求收回魏国公封号。”
此时,徐膺绪装腔作势地哽咽起来,不时地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魏国公爵位是太祖高皇帝亲授予徐达,子孙世袭罔替。
徐达死后,爵位传给了长子徐辉祖。
只是徐辉祖宁死不跪,冒犯了未来天子圣威,被削爵禁足。
但魏国公爵位封号尚在,目前只是悬而未决。
一品公爵的封号,怎么可以随便收回呢?
收回,也就是剥夺。
这岂不是打了太祖高皇帝,以及中山王徐达的脸了么?
别说太祖高皇帝的旨意不可违,单说中山王徐达,可是朱棣一生中最为敬重的长辈,岳父大人。
当年徐达镇守北疆十四年,燕王朱棣跟随其左右,朝夕相处,兵法武艺深得徐达真传。
冷眼旁观的姚广孝,从徐膺绪的只言片语中,嚼出点味道来了。
敢情是这个纨绔子弟,想要得到这个魏国公爵位。
他今日入宫来告御状,表面上是控诉徐钦不忠不孝,不知廉耻。
言外之意就是说徐氏只有他这脉,才有资格继承魏国公爵位。
“陛下,魏国公乃一品勋爵,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众臣朝议之后再定。”
姚广孝开口道。
前些日子在天牢里一见,他对徐钦影响不错。
是个人才。
他怕朱棣一时犯糊涂。
朱棣何等人物,他早就看透,明白徐膺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个纨绔子弟想要魏国公爵位。
从此摇身一变,他这一脉成了徐氏嫡系。
何德何能?
“老四啊,此事本王派人去落实一下再说,你放心吧,若情况属实,对于徐钦这个竖子,本王绝不姑息!”
这明显是在敷衍。
徐膺绪不傻,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可朱棣的脸已是挂不住了。
徐老四还算知趣,忙不迭作揖告退。
待徐膺绪离开,朱棣看了姚广孝一眼,气恼道:
“徐老四是个纨绔,皇亲国戚、朝廷众臣之中,根本没人瞧他上眼。”
“魏国公的封号,岂能落到他的头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姚广孝觉得该自己出场。
何况,他对那个少年徐钦,也挺感兴趣。
“陛下,徐钦是中山王徐公的嫡长孙,徐氏一脉的嫡系所在,更是王妃的娘家。”
“此事必须处置妥当,否则会遭来口实非议。”
“这事还是由老衲出面,先调查一番再做定论。”
“好好,这事又得劳驾少师了!”
朱棣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