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晚辈说这些干嘛,况且还涉及一些机密。
“我…我要马上转回去,一会太子妃寻我。”
这小家伙明显在说谎。
他给小丫头送东西来,从来都是直进直出,哪一次经过她的手?
何况,那小丫头就在屋里。
“你这个小家伙又在说谎,这个时候太子妃和太子正在用膳,找你干啥。”
“说,为啥不直接进屋里去?”
“我…我不想见到她。”
小安子低垂着头,气鼓鼓像只懒哈嘛。
“为啥?”
“我她与王公公…”
苏兰这张嘴厉害,往往语出惊人穷追不舍。
原来如此。
这小安子是生小丫头的气,在意她与王景弘搞对食。
“哼…还义姐呢?”
“这些东西我先收下,但是小安子,那丫头可是朝中有大人物罩着的。”
“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该怎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暮色中的小安子面如黄蜡,双眸如星辰陨落,黯淡几分。
他的头深深一点,弯身退后几步,恢复了他以往伺候人的姿态。
然后,他躬身规矩地施上一礼,道:
“有劳姑姑担心,小安子谨记不犯。”
苏兰在宫里待久了,自然知道太监从不近身示人。
一则自身低贱,身份有别。
二则身体残缺,自卑忌讳。
本来常看到小安子躬身候人,也习以为常。
但今日忽然见他如此隐忍,竟然有些心底发酸。
哎…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推开院门走进自己的小院子。
抬头一望,满院子晒着草药。
这场景让苏兰激动不已。
本来想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草药该返潮了。
今天好不容易晴朗,可她白天又不得空搬出来晾晒。
这下好了,小丫头脑子灵活,她想到帮着晾晒。
苏兰跑到自己亲手搭建的草药架前,随手搓一把晒干的绞股蓝,鱼腥草等药材,低下头去嗅闻。
嗯,没有霉味。
她满意地点头。
房檐下的桌子上挑出的草药长茎,高高地堆成了个小山丘。
很明显这也是小丫头做的。
秀瑛正在屋里扫地,抬头见到苏兰站在门口,眼睛盯着从草药里择出的根茎,忙开口道:
“姑姑您回来啦,这些…”
“这些是你挑出来的?”
“嗯,闲着没事就把院子里的草药过了一遍。”
她的声音因为胆怯而变得有些小,到最后的尾音几乎听不见。
她是怕苏兰责怪,说乱翻药材。
这些都是医师大忌。
“你…认识草药?”
苏兰非常惊讶,她审视道。
秀瑛轻缓点头,道:
“奴婢外公是三衢人士,家族上下都行医,我家曾开过数间草药堂,母亲从小学医,是个赤脚医女,所以奴婢打小也学过些。”
苏兰顿时感到惊讶,“你家外公家族姓甚?”
“姓杨。”
秀瑛还是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