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泛起一丝冷笑。
赭衣持剑人也在冷笑,试图用这一丝冷笑去掩盖眼中涌现的炽意——
长风猜得没错是掠夺。
法净的身形远比她要高大许多,因此穿在里面作为中衣的郁多罗僧,长风当作外袍依然是略显松垮地罩在身上。
实在没什么看头。
可脱了就不一样了。
赭衣持剑人饶有兴味地用目光上下打量着长风,容貌身段他都觉着应属上乘——
巫越王还真会享受。
连个宫女都这么出挑,那宠冠后宫的瑰焰夫人黄氏……得美成什么样?
成日耽于美色,难怪会被人打到家门口,包了饺子。
人人都道他醉心习武不近女色,事实上是因为他觉得世间绝大多数都是庸姿俗粉,实在不值得他为之耽误功夫。
若得女如斯,不妨考虑缠绵几晚,享享殊乐。
可惜他这番构想,绝不会再有实现的机会了。
几人终是上了划向越湖殿的船。
巫越的冬日再冷,都不会结冰。这是还能行船的原因。
哪来的舟楫呢?
西岸埠头,十丈宽的“绿绮”石桥之下,藏着这么一艘乌篷船。
篷舱内摆有小桌与蒲团,甚至在中空的桌腿中还各搁了一袋金银细软——
既能令桌子在行时四平八稳,又能给到它真正的主人双倍的安心。
宫外的那些房契、地契则在蒲团之中的腊纸包内。
可以说,这艘船才是长风真正的“隐形财富”。
“去撑船。”
长风指着船的位置,朝着唯亭比了个手势,做出了吩咐。
唯亭点了点头,直接一个猛子扎入冰冷的水里,然后朝桥洞下的船上游去。
“他为,为何如此?”
苗疆男子疑惑道。
赭衣持剑人也看向长风。
“你们会武功不假,可我们都不会。”长风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免于我们脚滑落水——总归是把船拖出来,驶到桥这边,才更方便我们上船不是?”
苗疆男子备觉有理,用力点了点头。
赭衣持剑人则是没有说话。但显然不再有所怀疑。
长风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不但不会撑船,似乎也不会水。
那对于水的忌惮,并不是想藏便能藏得住的。
唯亭的立在船头,几下便将船划了过来。
他率先向长风伸出了手,却没有附带什么表情或是相邀的言语。
赭衣持剑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为何一直不吭声?”
“因为他本就不会说话。”长风说着,将手伸向唯亭,经由他用力一拉,顺利跳到了船上。
紧接着,是五王子。
再然后,是寒食。
赭衣持剑人和苗疆男子是一前一后自己跃上船的。
至此,长风带着自己的明敌暗友,一同登上了这艘富贵船。
好戏即将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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