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痛得吸气,贺灵川把虫粉倒进他嘴里,强行灌了两口水,迫他咽下。
母蚱蜢的腹囊连同里面的幼虫,却被吴绍仪给吞了,还嚼了两下,贺灵川都听到嘎嘣脆响。
“还做什么?”
“不用。等着就好。”
也就几十息后,贺灵川听到吴绍仪的呼吸越来越稳定,再试脉搏,也越发有力。
他拆开吴绍仪身上的的药布,发现那几个形状可怖的大血洞正在缓慢收缩。
另一侧,土匪却痛得大叫不止。
他身上出现一处又一处伤口,位置与吴绍仪的一模一样,由小变大,血也流了出来。
再听喀啦几声,他有几根骨头依次断掉。
也就是一盏茶工夫,吴绍仪身上的创伤基本愈合,皮肤上只剩红痕。贺灵川试探着按了几下,发现他断掉的肋骨也长好了。
再看土匪,先前吴绍仪的伤势基本都出现在他身上,轮到他有出气没入气,性命垂危。
“除了失血过多,你的伤基本恢复。”贺灵川一边观察吴绍仪一边啧啧称奇,“那个黄符,你会画吗?”
吴绍仪真没骗他,这套秘术的施法过程不难,谁都是一看就会,贺灵川还能把原理也猜个七七八八。
有句老话叫作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其实母虫产卵不久就衰竭了,很快冻饿而死。新生的幼虫却在地底快速成长。
实际上,这便是生命精华的代际转移。
吴绍仪就是借用了这种关联,将土匪的生命力转移给自己,而将伤势转送出去。
施术的关键在于符纸、龟珠。
先前他接过黄符纸也仔细看了几眼,那上面的字符都是朱砂画成。但诡异的是,无论他怎么凝神细看,却觉得线条越看越是模糊,根本记不下来。
高深的符术都是这样,有防盗功能。否则别人拿到手临摹一番,得来全不费工夫。
吴绍仪摇头“我大老粗一个,哪会这些?圣师说过,当世懂这秘术的不超过三个人。现在他已经亡故,那么就剩两人了。”
他缓缓坐了起来,脸色还很苍白,贺灵川更觉得他好像老了几岁。
明明龟珠给他提供了那么丰沛的能量。
“圣师说我命中有一次大劫不好过,才赐这张符纸给我。”吴绍仪苦笑,“但这法术恶毒太过,有伤天和,我的伤即便恢复了,最多也只能再活個三五年,一身修为尽祛,并且每年的这个时候旧伤重现,还要再体会一整天的伤痛之苦!”
“那是够遭罪的。”贺灵川心里其实不以为然,这人不如狗的世道还有什么“天和”可言吗?“我在这里已经耗掉不少时间,该去找大部队了。能骑马不?”
吴绍仪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没问题。”
他只是不能打仗,同时又失血太多,需要休养而已。但两人都明白,眼下根本没时间给他休养。
此时那土匪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挂了。
若非施术及时,此刻咽气的就是吴绍仪了。
吴绍仪向他郑重行了个礼“多谢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