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郡主虽然觉得封云深非她之良配,如今的封云深却还是有着令人陈赞的气度的,是以她觉得封云深这般贬低自己很不合时。
为了体现自己是一个十分有亲和力的郡主,也跟自己身上那飘然若仙的气质相符合,临安郡主温柔的道:“若云深这般说,那岂不是本郡主想要如何称呼你,就如何称呼你了。本郡主就是喜欢称呼云深的名讳,所以云深就不要在纠结于此了。”
“可奴才不喜欢,所以郡主还是称呼奴才为封公公就好了。”若是普通的太监,有一个美貌的郡主对自己如此温柔以待,只怕是恨不得立即掏心掏肺了,然而封云深不是一个普通的太监。
他只觉得临安郡主一口一个云深,让他反感不已。
临安郡主对封云深用这一套,可谓是对牛弹琴了。
封云深不是真太监,即便是旁人张口闭口说他那不存在的缺陷,他心中也不会有半分波动,是以更不需要别人施舍的怜悯和同情。
而封云深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别人对他的畏惧和敬重,封云深自己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本事活得,也不需要被人恩赐。
临安郡主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封云深如此油盐不进。莫非正是因为封云深是个太监,所以这些很能让旁的男子升起怜爱之心的法子,在面对封云深的时候就不管用了。
临安郡主觉得自己理解到了什么真谛,是以顺从的道:“如此,临安就听封公公的话好了。”
“我给你的信,你可收到了?”临安郡主问。到底是喊封云深封公公有些隘口,临安郡主干脆直接称呼封云深“你”了。
她实际上更想直接问封云深,为什么不赴约的。
林朝雨刚走到转角处,就听到了临安郡主的声音,似乎是临安郡主再次与人说话。林朝雨顿住了脚步,她无意偷听,但眼前她过去必然是要被人发现,或者是打扰到人的。
若是正常的会面,她打扰了也无妨,本就是大路朝天,她要路过这里也正常。可若是临安郡主是在与人说什么秘密,她此时出去就不太好了,即便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也必然会被人误会的。
林朝雨还在思索究竟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听到一声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什么信?”
临安郡主惊讶的道:“你竟然没有收到我的信吗?”
封云深道:“未曾。”封云深刚刚听到了林朝雨的脚步声,旁人或许听不见,但他习武之的耳力自然比旁人厉害一些。
至于为何判定那是林朝雨的脚步声,听多了、熟悉了,自然也就能够辨认得出来了。
他原本是要实话实说,说烧了的。但怕林朝雨误会了他与临安郡主有书信来往,所有就顺口胡诌了。
临安郡主闻言,先是气愤,气愤那些个办事不利的,竟然没有把信送到。随即又是欢喜,封云深没有收到她的信,总比收到了之后却不见她来的好啊!
临安郡主有些委屈的道:“原来如此,我写信本来是想感谢你,请你一道用膳的。那天我在酒楼等了你许久,可都没有等到你,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若是旁的男子只怕要手无足措的开始各种哄着、陪着小心了。
封云深却只是淡淡的道:“此前帮郡主,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郡主惦记。往后郡主还是不要往东厂送信了,无聊的信都会被烧了。”
临安郡主道:“这是自然。”她也不会再往东厂送信了,那些人办事太不妥帖了。
“郡主若无事,奴才就先告辞去寻贱内了。”封云深说完也不等临安郡主回答,转身就继续走。
在转角处“被迫”偷听的林朝雨下意识的抬腿就要离开,可刚准备走,她又顿住了脚步,她又没有做亏心事,她离开干什么。
是以她驻足,等着封云深过来找她。
封云深两三步就到了转角处,对上林朝雨似笑非笑的脸,眉锋动了动,不动声色的上前牵住她的手,自然而然的道:“处理完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封云深便牵着林朝雨往宴厅的方向走去。
临安郡主原本还想开口挽留封云深的,可还未待她开口就听到了封云深对旁人说话的声音,继而她就看到封云深牵着林朝雨的手,朝她走了过来。
林朝雨在跟临安郡主擦肩而过的时候,笑着跟临安郡主道:“临安郡主与我是好友,若要感谢我家夫君,直接跟我说一声,我在转告夫君即可了,哪里用得着写信那么麻烦。郡主这般,可是不把我当朋友?”
临安郡主布料自己方才的话被林朝雨偷听到了,有一些尴尬。但她对封云深并无他意,没有要跟林朝雨抢一个阉人的想法,她觉得自己被林朝雨羞辱了,有些气愤。但她又却是是想要交好封云深,让封云深偶尔能帮帮她的忙。
所以她笑着道:“倒是我想差了,那下去如有什么事情,我直接找你就是了。”
林朝雨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心中是很想说,你特么最好是也别找我。
她在想,这都是什么事啊,这年头,嫁给一个太监也不安全,嫁了一个太监竟然都还有人要跟她抢老公,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朝雨这次倒是难得的猜错了临安郡主的心思,她以为临安郡主因为封云深救了她,所以就喜欢上封云深了。
还是那种不管封云深是不是太监,就是喜欢上他这个人的喜欢。她觉得临安郡主接近她,一定也是为了间接性的接近封云深。
毕竟,想要直接接近封云深的女子。
没有死一百,也绝对有八十。
林朝雨可清楚的记得,花姨娘策划逃走的那一天,有个姨娘想要往封云深身上扑,还没有走进,就被封云深一颗银珠子崩了命。
可她自己倒还是很幸运的,在跟封云深不熟的时候,接近封云深,封云深竟然没有把她弄死,如此一想,林朝雨因为临安郡主添的那点儿堵,也稍稍散了一些。
其实林朝雨觉得,有人喜欢封云深,是好事,说明封云深优秀,但这种明知人家有夫人,还跑出来晃荡的,就让林朝雨觉得有些心塞了。
其实林朝雨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当小三的。
于她而言,当你喜欢的那个人有了另一半的时候,如果真的喜欢,就是不打扰。而如果是为了其他的东西跑去当小三,林朝雨更加表示理解无能了。
封云深牵着林朝雨的手,走了一小段路,把临安郡主远远的甩在身后,这才跟林朝雨说明:“方才我过来找你,被临安郡主喊住,她就对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林朝雨道:“人家送给你的信,当真没有收到?”临安郡主愿意自欺欺人,林朝雨却知道,东厂那个不要命的,敢去拦了封云深的信不给。
封云深笑着道:“收到了,不过我没有看,就烧了。”
“为何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