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眼见为实(1 / 1)

明末之天降神兵 面包果 3052 字 10个月前

曹化淳着重问了天降神兵是否真心襄助大明,卢象升做了肯定的回答,他心中大定,当下又仔细问了这些人的举止习惯,知道了天降神兵不重虚礼,讲求实务,器械实非大明所可以制造的,威力巨大,即使十万建奴来犯面对两千不到天降神兵也无法战胜,说得如此神奇,把众人的胃口一下子吊的高高的,当下曹化淳想去看看天降神兵的营地,卢象升则露出犹豫神色来,他不知道这后世神兵究竟如何看待朝廷钦使得,尤其是几位心高气傲得内廷大员,这天降神兵不讲理数,万一要是开罪了皇帝亲近之人,他与杨廷麟一腔美意就全都泡汤了,于是他叫过杨廷麟,让他先去隔着几里地的天降神兵营地知会一声,免得到时惹出事来后悔莫及。

这边曹化淳又细细问了当前形势,终于知道建奴奉命大将军多尔衮帅五六万人马正在赶来临清,当下把他吓得后怕不已,汗水不自觉就下来了,他一直以为周边只是建奴游骑,主力在别处,皇上重托他是星夜赶路,要是知道在他身边有五六万建奴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如此冒失就闯进来,真是皇天保佑,大难过后必有后福。然后又奇怪那为什么不赶快进驻临清城?临清好歹是个府城,防守总比野外拒敌安全得多,卢象升笑了笑“曹公公无需担心,此地乃天降神兵所设,专为重创建奴而来,以天降神兵武力,卢某认为建奴绝讨不了好,还请公公放宽心,若公公不放心,亦可先送诸位入城,想那临清知府也不敢阻拦”这话一说曹化淳倒犹豫起来了,听着这天降神兵把握极大,只是这连天雄军拢共才四五千人,对面可是六万大军,稍有闪失岂不是尸骨无存?

一旁的张之极虽然才知道天降神兵那事,可他年少气盛,大丈夫所为何来?不就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吗?既然卢象升杨廷麟有十足把握,那又何必畏畏缩缩?若真抵挡不住,小小临清城两三千老弱也是无法挡住建奴兵锋,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生,何况这天降神兵究竟如何神奇,他是真心想看看,于是他朝卢象升一拱手“督师,既然皇上差我等来,就是与督师共命运,有那天降之人在此拒敌,想来必有胜算,我等就在督师营中,某也想看一看这不世神兵的厉害,叨饶了”他这么一说,把曹化淳和杜勋闹了个脸红,英国公尚且不怕,他们两个皇上家奴躲在后面岂不是很难看,当下也不言语,正在此时,门口哨兵来报说神兵高将军来了,卢象升赶忙和众人一起出帐,看见杨廷麟陪着高师成过来了。

高师成是来通知卢象升准备接战的,无人机已经发现建奴骑兵约五千正在逼近,卢象升和高师成握了握手,给双方介绍,“此是司礼监曹公公,这一位是杜公公,这位是英国公张之极大人,乃是奉圣命前来宣旨的。”高师成已经知道有传旨太监来了,于是学着古人的样子一拱手“幸会幸会,本人高师成,是先遣团的赞画”曹化淳上下打量着这个天降神兵,年龄看上去才二十多岁,已经是军中赞画了,如同卢象升介绍的,头顶圆帽,无须,面白,全身花花绿绿短打扮,身上挂着一些没看过的玩意,满脸笑容,不似作假,谈吐文雅,毫不怯场,“幸会,高将军幸苦了”曹化淳也想学卢象升握手,但一时之间还是习惯性地做了个揖,倒是英国公张之极学得快,和高师成握了手,只是握手之后忘了放开,看起来两个人一直就紧握着双手,搞得高师成和张之极都红了脸,一旁的卢象升和杨廷麟哈哈大笑,张之极才想起要松开手,笑声冲淡了初次见面的隔阂,大家心里都感觉到轻松了些,“卢督师,各位大人,我前来是邀请各位前往观战的,若是有什么不便,亦可留在此地静候佳音,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卢象升立即开始兴奋,“是建奴要闯阵了吗?卢某正想试试这连发铳的威力呢,伯祥你陪着两位公公和张公爷在此等候,我与神兵一起杀敌!”说着就要和高师成一起前往战线,一旁张之极急了“督师且慢,带上我等,某也要看看这天降神兵如何退敌”说着也不犹豫迈开腿就跟过来,后面的两个太监见了,都不好意思退缩,只得也跟了上来,卢象升一看都跟上来了,于是吩咐杨陆凯率亲兵队护卫好几位钦使,一起和高师成前往前沿阵地。

到得前沿,一眼望去阵地没几个人,陈伟峰陆文夫站在几辆车旁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双方寒暄了几句,就进入正题,“卢督师,来得正好,前面看来是镶白旗人马,五千左右,片刻就要进入阵地,你不妨就在此处观战”陈伟峰这两天也学了不少文邹邹得说话方式,半现代半古代得能说明白,“几百步外是两个迫击炮阵地,前面全是机枪”陈伟峰指着弯弯曲曲战壕上百个用麻袋垒起来的突出部,“五千骑兵,看看他们能不能突破第一道防线”说着又拿出几个望远镜,交给了曹化淳和张之极他们,曹化淳学着卢象升举起望远镜看向前沿,终于发现了严阵以待匍匐在壕沟里的上千天降神兵,全是圆帽加花花绿绿统一服色,所持武器看起来都是精钢所铸,可为什么这壕沟修得那么窄小,不怕骑兵轻松越过来?他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张之极也是满脸疑惑,高师成笑了笑“我们的防线都是如此,壕沟不宽也不深,刚好够一个人站着射击,再前面五十步有一道铁丝网,拦阻骑兵用,再往前一百至三百步间,布撒了数百放步兵地雷,大家一会就会看到这地雷的威力,因其声响巨大,为防各位吓着,我们这里特备了耳塞,还请各位戴上”说着拿出了几个耳塞,分给众人,众人看着卢象升,卢象升那个却没有塞上耳塞,而是放在了一边“某就想身临其境,无论何事都无惧矣”高师成点了点头,张之极曹化淳杜勋杨廷麟杨陆凯一看主帅不戴,当下也放下了准备塞起来耳塞。

“高将军,某的位置呢?”卢象升是在询问自己的阵地位置,高师成笑了笑“督师不妨陪着几位天使在此观战,不必亲冒矢石”卢象升一听急了“不行啊,说好了这次有某一份的,怎可半途而废?”一旁曹化淳不解其意,与杨廷麟耳语了一阵,知道原来安排卢象升一个神兵利器,过一过神兵杀敌的瘾,可现在钦差来了总不至于扔下他们不管吧,于是曹化淳望着跃跃欲试的卢象升和满脸兴奋的张之极,咳嗽了一下“卢督师,我等初来,还望你能从旁解说一二,这上阵杀敌之事不妨就让天降神兵一展神威吧”皇帝跟前的大太监一发话,卢象升和张之极没话说了,天使在侧,若有个阴差阳错,谁都无法交代,卢象升盯着几个机枪位置,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开战了这钦差来了,十余天勤学苦练,就等着一展身手的,如今只能眼巴巴观战,真是无可奈何。

陈伟峰见两个太监和张之极颤巍巍的样子,知道他们长期养尊处优,又一路劳顿,不能久站,就邀请他们坐上正对着战场的东风猛士,曹化淳开始还想客套一番,见杨廷麟他们没有犹豫就坐进去了,也就有样学样钻进去,只是这长袍马褂的甚不方便,还是在神兵的帮助下勉强座进去的,杜勋和张之极也是扭扭捏捏才坐进去,张之极戴的将军盔还必须摘下来,否则真的钻不进去。

卢象升没坐进去,在外面始终比坐在车内看得真切,必要时可以直接奔赴前线,使用神兵利器杀敌始终是绕不开的心结,都练了十余天了,就等着一刻,若不是天使在侧,他真想冲过去,操起那挺熟悉的连发铳。曹化淳顾不得各种不适,坐下来看着车内的一切,无不感到新奇,完全的陌生,比轿子狭窄,但舒服,眼前透明的琉璃看外面一清二楚,各种仪器摸上去冰凉,俱是精钢所造,外面现在是冰天雪地,可这里面却是温暖如春,莫非真是神仙?他有心想问各种器械的用途,看见旁边的神兵一脸目不斜视,也就作罢,等打完这场仗再细细了解不迟。张之极则是东张西望,一切透着那么古怪,这座椅怎么会如此柔软?车内闪烁着各种红的绿的小光,精钢所铸之物竟然如此庞大,这要是打仗,根本无需用枪刀,直接冲上去就可以撞死无数,他不明白这天降之人,这边排着五六辆这样的车却一动不动,难道不用冲上去吗?杜勋则是被惊吓了,他不知道有天降神兵这档事,今天第一次接触,所有的一切完全不能理解,光几个圆帽短发花花绿绿短打扮的怪人就吓着他了,再被半推半塞地坐进车内,半个魂都没了,他没有曹化淳他们地定力,脸色苍白,坐在车内好一会才在暖风的吹拂下有所缓和,好在旁边的神兵一再解释纠正他的坐姿,否则他真的象见皇帝一般拘束,反正车里哪一样都古怪透顶,若不是前面地干爹曹化淳正襟危坐不发一声,他真的想溜之大吉,来的时候那种皇帝钦差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亲兵队长杨陆凯陪着卢象升站在外面,他也想进入阵地杀敌,可这天降神兵早吩咐过,不需要天雄军正面杀敌,只需要必要时搬运后面的弹药箱就可以,看着督师极目远方的神情,他还是打消了要求进入阵地地想法,保护好督师和天使才是此时的重任。

驾驶位上的高师成看了看上车的三人,看他们各种局促,有心想调节一下气氛,“两位公公,张公爷,无需担心,此车全车是钢铁所铸,开动起来行走如飞,纵使有百千敌军来袭,亦可保各位无虞。”说着打开了车内音响,一阵许巍的《蓝莲花》响起,立即把车内几个古代人吓了一跳,哪来的音乐歌声?曹化淳,杜勋,张之极都环顾四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何处有乐队?歌者?高师成赶忙解释,此乃车内机器所发,并无真人演唱,机器会唱歌?这次真把三个人吓着了,神仙鬼怪不过如此吧?高师成看他们不适,只得关了音响,抱歉的笑了笑,“我们后世都习惯了,诸位莫怪,等以后有空再好好赏析,诸位要看敌情,请透过这琉璃观察,我们在小坡上,前面景象可以看得明明白白”几个人立即歉起了身子,看向远方,果然看得分明,只是曹化淳觉得头上的三山帽太高碰着车轿顶,有些碍事,他想摘下来,又有些犹豫,高师成见他左右局促的样子,轻声说道“公公尽可脱帽,车内狭窄,不比大明轿子,如何方便就如何来”这一说,曹化淳终于放下心来,他是人精,自打见到神兵,就感觉这神兵看他们眼神和那些大明士大夫不一样,完全是一种当他们是人的平等眼光,他们是阉人,不完整,一直都被士大夫阶层看不起,为常人所不容,而今天虽然第一次真正看到神兵,却明显能感觉到他们没有司空见惯的鄙夷,有的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平等,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以前也有谄媚的官员装出来的尊重恭敬,一眼就能看出来,可这些神兵完全是毫无做作的交流,他是明显能体会到的,不光是曹化淳有这个感觉,坐后面的杜勋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只是他没有曹化淳想得那么多,以为本来就该如此,而张之极则被天降神兵的种种神器吸引住了,心中满是做梦的感觉,此次真是撞大运了,从来只有凡人找神仙,今天神仙找到了他们这些凡人,几千年修来的福分吧。

镶白旗佐领索浑已经整好了队,所有的大清勇士脸上都挂着笑意,这次真的又有便宜赚了,不知道临清府的官员是不是有病,就挖了这几道弯弯曲曲的小沟,上百个土堆,这样能阻止骑兵?步兵都能轻松跨过,看来这南蛮越来越不成器了,要不是佐领大人约束了一下,他们早就提缰猛冲了,尤其是跟来的一千多蒙古鞑子,更是焦躁不安,纷纷望向索浑的位置,不知道索浑在想什么?如此不堪一击的防鸡鸭的防线,根本就不需要整队啊,他们打这种顺风仗是手到擒来,轻车熟路。

索浑终于下达了进攻命令,因为他看清了前面并无多少士兵,只是一里多外的小坡上有几个古怪的东西而已,这在五千大清勇士面前完全据就是送菜,周围没有大的树林,看不到任何埋伏,说实话,就是有埋伏,按着大明军队的尿性,多半只有逃命的份,于是他不再犹豫,两旁的牛角号吹了起来,没有什么前锋两翼,大家一起上,五千人可以把对面的小坡给踏平了。

车内曹化淳杜勋张之极透过玻璃窗看见乌压压一大群建奴骑兵迅速冲过来,脸色顿时煞白,不自觉地想站起来往回跑,奈何这车里狭窄,转不开身子,高师成只得按住曹化淳说道“别怕,马上就会有激烈爆炸,各位尽量塞住耳朵”话刚说完,就听前面巨大的爆炸声响传来,伴随着各种火光闪烁,三个人浑身战栗,就见前面五六百步处建奴铁骑象猛然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冲得最前得几百人马一下子栽倒无数,有的还凌空飞了出去,上百匹马哀嚎着扑到,后面来不及勒住缰绳得骑兵立即从倒伏在地得马匹士兵身上踏过,然后紧接着也都飞了起来,前赴后继不停的扑倒再扑倒,好像有一根渐渐后退的死亡之线,用战马和死尸在慢慢铺满整个一里多宽广的正面,百余枚反步兵定向地雷,每枚含700颗钢珠,一枚足可以清空五十米内所有生物,百余枚先后起爆,任是有战马瓜分大多数横飞的钢珠,但只要有一两颗钢珠射进人体,这个人基本没有活路了,战场上顿时烟尘四起,硝烟弥漫,烟幕中不停传来战马的悲鸣,合着地雷的爆炸声,每一下都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卢象升还是有些不习惯,虽然见过天降神兵的神迹,可真要面对如此规模的屠杀还是有一种说不出震撼,他知道车内几个天使现在是坐立不安,于是靠近了车旁,努力想让曹化淳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对面的建奴骑兵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摸到了两三百步外的一圈圈铁丝网,这也是三道小壕沟前面的最后拦阻线,就见建奴骑兵前赴后继想越过这道铁丝,而大部分都挂在了铁丝网上成为了后面骑兵的踏脚石,基本被踩个稀烂,卢象升透过隐约的烟雾,前面地雷阵至少放到了两千人马,现在着看不透的铁丝网又一下子栽倒了几百骑兵,本来他不明白这些一圈圈的铁丝网究竟有什么用,这下眼见为实,轻轻松松就挂住了几百骑兵,到现在三道小壕沟还一枪未放,对面建奴已然伤亡过半,而骑兵一旦跑出速度,完全是刹不住的,明知大量精骑已经栽倒,前面有危险,但就是不能勒缰,否则会被后面的骑兵马踏如泥,所有人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即使是从兄弟的身上踏过也得冲,离前面的壕沟只有百步了,看起来危险已过,只要近了身,一个大清勇士就可以独抗十个明狗,“哒哒哒哒”一大群清脆的鞭炮声刺入耳膜,随着上百个垒起的土堆闪烁出细小的火光,一群群好不容易闯过两道生死线的骑兵终于没能躲过死神之吻,纷纷如落叶一般一头撞地,连人连马莫名其妙的报销了,当最后面的不到一千骑兵终于勒住缰绳惊诧莫名的时候,整个战场上烟雾渐渐散去,清清楚楚的人间炼狱呈现在眼前,冲得最前的几十人马都倒伏在距离第一道壕沟二三十步的地方,没有一骑越过壕沟,如果不是陈伟峰看到后面的清军勒住了缰绳不再冲锋了,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现在离壕沟也就两三百步的小一千人马,肯定也会成为一具具死尸。

这是须弥就可以越过的壕沟吗?怎么完全成了人间炼狱?五千满蒙骑兵啊,连人影都没看见几个,大部分就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了,有的马头人头都没有,一片殷红,所有的伤口都在往外汩汩冒血,在银白色的雪地里分外刺目,一个冲锋,才片刻功夫,五千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对面是什么?是外强中干的明狗?那几百建奴骑兵由满脸的兴奋变成了满脸的惊惧,缓缓后撤,今天肯定哪里不对,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鸣叫,战马明显在瑟瑟发抖,自己的腿肚子没来由抽筋,佐领大人在哪呢?那边惨嚎的是不是自己兄弟?先撤下去再说吧,对面明显不是人啊。

当被激烈的战斗吓得尿失禁的曹化淳杜勋张之极三人,颤巍巍从车里被搀扶下来时,三个人腿都软了,要不是一旁的杨陆凯见机得快,曹化淳一定会一屁股坐地上,太他妈瘆人了,这哪是两军对垒?根本就是屠宰场啊,在猛烈的爆炸声连发枪声中,血花四溅,人头飞舞,残肢断臂抛满一地,谁受得了?你受得了你来试试?“呕”一阵干呕,哇一下中午才吃的饭喝的茶,一股脑全吐了出来,不是曹化淳一个人,杜勋张之极和几个小太监都在呕吐,人头首级都见过,几次京城保卫战也都见过,但如此短时间内血肉横飞的场面真的刺激到了几个大员,五千人马,顷刻之间灰飞烟灭,这是人干的事吗?那那是谁,那个小太监,赶快帮老子把手绢掏出来,老子忍不住,还得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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