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控制着指尖颤抖的力道,他闭着眼睛,长睫在颤,在深冬苍茫耀白的光线中显得孤绝又寂寥。
墨离衍手中有唯一一份控心蛊的压制解药,原本是要以防不时之需的。
这一年来每月十五他都会找到一个绝对空无一人的安全的地方孑然一身忍到天明才昏死过去,直到清醒过来重新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之所以一人独处是因为一旦出现在人前,蛊毒之痛难以控制。
若十五有重要之事,也不得不先服用解药,这解药是备用。
原本墨离衍是打算在这一次宫宴上自己服用的,毕竟他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出异样,只是现在……
“初七。”瑾王睁开了眸,那一双如墨染般深邃凌厉的眼瞳是阳光也温暖不了的冰冷,又平静,声线是也是淡的:“把谢锦书请过来,本王务必见他。”
这一决定不需要彷徨,不需要犹豫。
因为放在墨离衍眼前,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答案。
他曾经没保护好她,亲手伤了她。
现在,他不可以再放任她在他眼下受伤,他不允许。绝不。
只是这一次的宴会……
虽是两国相见,至关重要。
而且……
他一年来很想很想,几乎要想疯了的人也会在。
但是墨离衍必须找个理由推脱了,他垂眸思索着应用什么借口才能不去参加,以免蛊毒失控,被人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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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缭乱冰封。
这一消息放出来,密切关注此行韩楚宫宴的染白很快便知道了,她稍微拧眉:“墨离衍不会来宫宴?”
谢锦书指尖轻轻捻着手中的瓷药瓶,叹了口气:“是。”
“遇刺?重伤?昏迷不醒?”染白嗤笑了一声,“这理由……呵。”
昨日她看墨离衍的时候,还是完好无损,一切如常的。
谁知道今天竟然出现这样的事。
“墨离衍必须来。”染白站在驿站房间的窗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大楚京都的盛世景象,眸色深不见底,语气冰冷漠然:“这一次的局,缺他不可。”
“但若墨离衍不来,你强迫不了他。”谢锦书确实不清楚墨离衍为什么会缺席这么重要的两国盛宴,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无疑是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数。
倘若墨离衍不在宴会上出现,
那这一场局,从一开始便崩了。
“非要是墨离衍?或许,也可以换一个皇子。”谢锦书似笑非笑的看着染白,这是下下之策,也是无奈之举。
染白:“你认为除了墨离衍,谁还有抗旨的勇气?”
谢锦书指尖微微敲着,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染白想了很久,
也没想出什么理由。
关于墨离衍遇刺危在旦夕的消息她是万万不信的,那墨离衍究竟有什么要事,才会不惜代价不来参加宴会。
这一次的计划……墨离衍不可能知道。
“算了。”染白想不出来,索性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墨离衍来参加宴会:“不管怎么样,先把请柬送到瑾王府,务必邀他共赴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