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瑾王府,
墨离衍刚从外回来的时候,初七看到了人,走上前低声禀告了一句:“主子,丞相来了,现在在书房等你。”
墨离衍没什么情绪的微微颔首,他垂眸淡声问了一句:“楚青与醒了吗?”
“还没有。”初七摇摇头,心底有些纳闷,他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日子每天都要问一遍楚青与究竟醒没醒,明明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主子是不在意也没有过多询问的啊……
初七搞不明白,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墨离衍沉默了下,没再多言,而是去了书房的方向。
丞相孙永靖已步入中年,却丝毫不显得老态,穿着一身灰色锦袍,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又不失威严,目光炯炯有神,透出久混官场的睿智,坐姿端正,是熏陶出来的优雅,悠哉游哉的坐在书房中静候着人来。
他捧着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垂下的眼睛是一闪而逝的精光。
年轻瑾王走进来,身形修长挺拔,他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落在丞相身上,又轻描淡写的移开,径直坐在桌案前的正椅上,侧颜线条冷峻精致,在冬日浅薄日光中,冷血薄凉,很是漫不经心的问:“丞相来见,所谓何事。”
见墨离衍出现,丞相眸光微微闪烁了下,随即微微一笑,和蔼的打招呼:“瑾王。”
孙永靖能在丞相这个位置上多年不倒,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让墨擎苍对他也是十分的信任,足以证明他的实力,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
墨离衍稍微往后一靠,眸光疏淡,没有任何情绪。
孙永靖的目光不留痕迹的打量着瑾王,这是他在众多皇子中很看好的一位,却也是最看不透的一位。
他是深沉平静的,如同暗夜无边;又是冷酷凌厉的,如同出鞘寒剑;他如静止深海,如万丈深渊。
即使活了大半辈子,孙永靖也无法掌控这一位瑾王。
孙家以前是站在太子一队的,可是现在太子被废,孙家得重新站队啊。
“听闻前不久的两国宫宴,瑾王公然抗旨拒婚?”孙永靖心底千思百转,在短短几个瞬间掠过了很多的念头,款款开了口。
墨离衍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的看着孙永靖,等着下文。
丞相笑眯眯道,语气听起来很是佩服:“瑾王之果敢勇气,我甚是佩服。”
“丞相谬赞。”孙永靖是什么目的,墨离衍很清楚,但是他并不急着点破,只是不动神色的等着孙永靖先说出口,不疾不徐的低声淡然,嗓音若料峭冰雪,不蕴温度,不蕴感情。
孙永靖眸色不易察觉的稍微一沉,旋即长长叹了口气:“虽然瑾王拒婚,但也惹怒了圣上,而且瑾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这往后的联姻必不可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瑾王的神情。
只见年轻瑾王微微侧着脸,侧颜轮廓处于冰冷和凌厉之间,纤长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冷酷。
孙永靖沉吟了下,“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如今这书房中只有你我二人,我知瑾王既有野心,又有手段,如今朝堂之上局势分立,只有我孙家仍在中立。”
“我膝下小女孙怀薇是我孙家的嫡长女,自小聪慧伶俐,识得大体,在大事上也是能说得上一两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丞相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意,显然,他对这个女儿是极其满意的。